下午,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在湿漉漉的石道上,蒸腾出丝丝缕缕的水汽。
沈抚芷和老爹在屋子里焦急等待。
时间仿若被拉得漫长无比,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
终于,李锦鸿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门口,怀里还抱着小富贵。
沈抚芷未曾料到他能如此迅速地将孩子带回。
她欣喜如狂,奔至李锦鸿身边,一把将富贵揽入怀中,双手从头到脚细细摸索查看。
小富贵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小家伙拿着拨浪鼓,看着娘亲,咯咯直笑。
沈抚芷高悬的心缓缓归位:“多谢你,李二哥。”
李锦鸿问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沈抚芷垂下眼眸:“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多多…”李锦鸿突然出声。
沈抚芷闻言,抬头看向他。
李锦鸿又轻声说:“算了,以后再问你。”说完,他步伐轻快的离开了。
李锦鸿走后。
小寻表情凝重,问道:“沈姐,你不觉得富贵被劫这件事很奇怪么?”
“奇怪?”沈抚芷没想那么多,当时脑子里一团乱,只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把孩子救出。
哪怕,公主让她去死,一命换一命,当时的情况下,她也是愿意的。
小寻挠着头,心里存疑,说道:“真若是公主知晓你和少爷的事,怕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们。”
“方才我回了一趟北城司,同僚说少爷和公主出门,至今未归,所以这事怎么可能是公主。”
小寻一脸笃定:“只怕是另有其人,沈姐,你莫要被人骗了。”
沈抚芷把小娃子抱紧,失笑道:“可除了公主还会有谁会带走富贵。”
小寻脱口而出:“也许是他。”
“他,是谁?”沈抚芷疑惑问着。
“李锦鸿。”
沈抚芷立马打断:“怎么可能,不,不会是他。”
“我们并无仇,他不会害我们的。”
三日后。
陈衡归来。他身形疲惫,一身衣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满脸的倦容。
马车刚停稳,他便匆匆跳下,直奔屋内。
“儿子怎么样?”陈衡的声音带着焦急与关切。
他刚回来,小寻就把这两天发生的事与他说了,他连衣服都未曾换下,便急急的赶了过来。
沈抚芷神情淡淡地说道:“没事,他挺好的。”
陈衡微微松了口气:“这些日子苦了你,我会派人查清楚此事,让你心安。”
“不必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沈 抚 芷?”陈衡见她这个样子,心里莫名一慌。
沈抚芷自他进屋,便不曾把目光放在他身上:“陈衡,你请回吧。”
陈衡眉头紧锁,看她一副冷淡,避自己如蛇蝎的样子,心里一恼,问道:“你这是在怪我?”
“没有。”
又是淡淡的语气。
陈衡大步走过去,一把擒住她纤细的手腕,沉声道:“沈 抚 芷,你什么意思?”
沈抚芷紧抿着唇不吭声。
小姨母和春花还以为他们吵起来,急忙走过来相劝。
陈衡见此,手里收了几分力道,然后松开,转过身把小富贵扛在肩上。
小富贵手蹬脚刨,嘴巴一张,“哇”的一下吐了一大口奶。
陈衡那带着泥浆的袍子又添了一样颜料。
嗯!不太好闻。
沈抚芷皱着鼻子远远躲开。
陈衡脸色铁青,大掌一挥扯着小富贵的衣领子又换了个姿势。
小富贵龇牙咧嘴,蹬着两条小胖腿抗议。
“陈衡,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沈抚芷隔着挺远,与他说道。
陈衡:“我为何不能来?”
沈抚芷不说话了。
陈衡用手托着小富贵的屁股,来到院子里,把小寻喊了出来:“这几天,可还有其他事发生。”
“没,没有了。”小寻脚底冒凉风。
笑话,现在借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说。
因为沈姐写了和离书,这是变相休夫啊!!!
京都,少见。
小寻猫着腰,溜了。
和离的事,他无能为力。
沈姐不说,那就让少爷自己去发现吧。
陈衡坐了一上午,沈抚芷撵了他八回。
她一定是嫌弃自己身上脏。
陈衡不动声色,坐在门口的石墩上,低头清理着衣摆上的土。
这时,下人前来禀报,皇帝急召他入宫议事。
陈衡匆忙的走到沈抚芷身边说道:“晚一点,我再来。”
陈衡走了。
一连几天踪迹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