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的衣服也不知道从哪里刮破一小块,他拿着衣服藏在身后,对沈抚芷讪讪一笑。
沈抚芷正擦拭屋子,看到他问道:“有事?”
天赐挠了挠头发,继续朝她笑。
只是那笑,有点假。
沈抚芷停下手里的活,来到他跟前,上下打量着他,猜道:“你又想吃野猪排骨了?”
天赐侧过头,昂首挺胸说道:“那个!求你一件事。”
沈抚芷惊讶地问道:“求我?”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天赐这倔小子也知道示软,求人了?
沈抚芷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衣服坏了。”天赐把手里新买的那件衣服放在炕上,扭头就走。
关门的时候,说道:“你帮我补一下,我去打猎,你喜欢什么,我在换银子买给你。”
沈抚芷拿起衣服查看,想到方才他脚底抹油跑掉的样子,就忍俊不已,
她坐在炕头,穿针引线缝补着衣服,忽听外边“咕咚”一声。
沈抚芷急忙将衣服轻轻放在炕上,随即起身,快步向屋外走去。
打开门的瞬间,她的目光被院门口的两人吸引。
是小姨母带着女儿,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自从母亲死后,她们之间就不走动了,仅仅在头两年,外祖母病逝的时候,她与小姨母见过两回,自那以后,便再无联系。
小姨母的婆家是镇子上的大户,祖上出过一位大官,后来告老还乡,后代子孙靠着这祖上传下的金银和百亩良田,过着无比富足的生活,吃喝用度都极为讲究,
姨父姓段,早年丧妻,比小姨母大十多岁,当初说好娶姨母回去做续弦,谁知嫁过去,姨父对此时一拖在拖,最后续娶一个秀才的女儿做了填房,小姨母无奈之下成为了妾。
沈抚芷听父亲说过,小姨母的日子虽是锦衣玉食,但在那个家中,人在屋檐下,处处被当家主母打压,整个人都变得郁郁寡欢,不与人来往。
只是,今日她怎么找过来了?
小姨母一身风霜,满脸憔悴,见到沈抚芷的就抹起眼泪来。
到底是有些血缘关系,哪怕不往来,看到这个和娘亲有几分相像的姨母,沈抚芷的心紧紧揪起。
她赶紧把小姨母请进了屋。
小姨母一进屋就问沈老爹去哪了!
沈抚芷说不知去哪闲逛去了。
她让姨母和表妹到炕暖和着,又端了两碗热水,让她们喝下,压一压身上的寒气。
小姨母和女儿冻透了,身上都在打着冷战,母女俩接过碗,也不嫌烫,几口就喝下小半碗,沈抚芷说别急还有呢,又问她们有没有吃饭。
小姨母摇了摇头。
沈抚芷立刻下地生火,熬了粥,又热了几个头两日从镇子上买回来的白面馍馍,拌了盘野菜咸菜,简单快速的做好端了上来。
小姨母吃过后,胃里有了食物,身子也不抖了。
沈抚芷猜想她定是有要紧的事情,不然不会形色匆匆而来。
沈抚芷看着小姨母,轻声问道:“小姨母,您怎么突然来了,可是有什么棘手的事?”
小姨母欲言又止,沉默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抚芷啊,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沈抚芷心中一紧,忙问道:“小姨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姨母叹了口气,开始讲述她的遭遇。
原来,在那个大户人家中,小姨母的日子举步艰难,当家主母对她百般刁难,不仅在生活上处处克扣,还时常在言语上羞辱。
这些年,小姨母忧思过度,容颜渐渐衰老,身子败了,膝下只有一个女儿。
段老爷也不待见她们母女,心情好给个笑脸,不好时,对她大发雷霆。
沈抚芷听着小姨母的诉说,心里不好受。
那看似深墙高院,鲜衣美食,看似风光,可私下处处受人掣肘,如履薄冰,看人眉眼讨生活。
这样的日子,确实令人难以忍受。
小姨母拉着女儿的手泪眼婆娑的说:“府上大公子打死了人,老爷四处托关系打点,孙府是官商,朝里有人愿意帮忙疏通,唯一要求是让段家把女儿嫁给他的儿子。”
“他那儿子,每天攀花折柳,被一群莺莺燕燕的女人包围着,染了花柳病,现在正着急找郎中看病,想要娶一房妻子传宗接代。”
“夫人她不舍得自己女儿嫁过去,所以就把主意放在蓉儿身上。”
“日子都定好了。”
小姨母越说越激动,最后难过的弓起腰,眼泪齐流说:“可是我也不舍得自己的女儿,往火堆里跳。”
“娘,你不要哭了,我们不逃出来了么。”旁边的少女名叫段蓉,长的鲜眉亮眼,皮肤粉白,就像春日里刚破土的水葱一样,水灵灵的。
沈抚芷握住小姨母的手,说道:“小姨母,您别着急,我们一起想办法。”
小姨母看着沈抚芷,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她知道,在这个时候,只有亲人才能给她一丝温暖和支持。
弟弟家她不能去,一旦老爷发现她们母女失踪,第一件事就是去她的娘家寻找。
而姐姐已经过世十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