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抚芷和她爹吃过后,沈老憨吩咐几句就出去打猎去了,她进东屋看了看,男子脸上的污迹被清洗干净,长的倒是不错,就是脸色过于苍白,一直昏迷不醒,他身上的血也止住不流,头缠上了白布,就这样安静的躺在炕上。
好像是死不了。
她放下心,在家里也闲不住,左思右想,趁着现在能进大山里,就该多为日后准备。
那柴还是多囤一些吧。
猎物能打点,就多打一点。
她收拾收拾,牵着老黄牛匆匆出了屋。
村头西下坡,有个风二娘,是个寡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风韵犹存,靠着酿了一手好酒,在道边建一个草木凉亭,虽是简陋好在能遮风避雨。
沈抚芷把牛用绳子拴在马桩上,撂开用草编织的门帘,瞬间一股暖意袭来。
原来亭中正中间生了篝火,火花正浓,周围坐着几个妇人在那闲聊,看到她进来,顿时鸦雀无声,相互看了眼后,很有默契的相继离开。
沈抚止并不理会,她习惯这些人在背地里指指点点。
她理了理被风吹卷起的衣角。
“沈姑娘坐这里来,”
这村子里,风二娘是为数不多,对她笑脸相迎的人。
风二娘用手帕敷了敷矮脚木椅,把尘土抹去。
“我不坐!还有果子酒没。”沈抚芷紧了紧衣袖又道:“给我来上一壶,暖暖身子。”她把一个铜板放在木椅上。
风二娘也是个可怜人,年纪轻轻便死了男人,膝下无一儿半女,孤身一人,靠着一手精湛的酿酒手艺勉强度日。
“这么冷的天,姑娘还要出门呀!”风二娘说着话,把两壶酒递给沈抚芷。
沈抚芷接过酒大口喝了几口,身子一下子暖和起来,整个人也显得精神多了。
冬天冷,出门全靠酒,活血热身子。
沈抚芷说道:“我再出去打些柴,若是能抓几只野兔野鸡就更好了,这个冬天不愁了。”
风二娘掩唇一笑:“真是个好姑娘,只是……。”
她顿了顿,不忍再说下去,话风一转说道:“以后你家若是野物多,不妨拿来与我换酒,以物换物谁也不亏。”
沈抚芷点头:“一言为定。”
风二娘这日子也挺难的,家里的野物多,她自是愿意和她换的。
她走出木草亭,牵起老黄牛向西走去。
一直到太阳只剩点点余晖,天空下起了雪,她才往回走。
天地白茫茫一片,西北风呼呼刮得更大了,沈抚芷解下腰间的酒壶,里边的酒还有大半,她喝了两小口,暖了暖身子。
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看两大捆材,她满意的笑了笑,心里愉悦,嘴上叼了一根上了霜的狗尾巴草杆,脚步欢快前行。
临近村头时,她听到有人窃窃私语,那声音都快盖过了牛踏过皑皑白雪的滋滋作响声。
是哪个狗男女?
这么冷的天,瘾真大。
沈抚芷牵着牛转了一圈,绕过前面大树下,好奇的看过去。
一对男女,是京科状元李锦鸿与吴晶儿。
沈抚芷心下一紧,这吴晶儿是家中的小幺,上面还有三个哥哥,个个都野蛮无理,欺善怕恶,胡搅蛮缠。
上个月吴晶儿大闹婆家,兄弟几人把妹夫家一顿毒打,临走时还丧心病狂的,放了一把火,烧毁了房屋。
最后没办法,那婆家人被逼着,给了吴晶儿一纸休书。
她就说吴晶儿怎么好端端的,非要和夫家闹掰。
原来这是有了下家!
她想攀上高枝?沈抚芷心下一阵鄙夷。
吴晶儿这臭不要脸的东西,竟然伸手去拉李锦鸿的衣袖。
她要是攀附上李锦鸿,那便能脱离这穷山沟了。
李锦鸿清雅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避瘟疫一般,后退几步,才躲过女子逾越的手,他咬牙沉声道:“姑娘请放尊重些。”
吴晶儿摆手弄姿,说道:“我自知配不上做你的妻子,但做个妾侍我也是愿意的。”
屎壳郎。
“这样人就别和她客气,直接揍她。”沈抚止小声骂着。
“春宵苦短……不如我们。”吴晶儿欲言又止。
沈抚止睁大眼睛,支愣着耳朵,听着那边的动静。
吴晶儿扑向李锦鸿。
李锦鸿一闪身躲过,气极,呵斥道:“伤风败俗。”
吴晶儿也不生气,反而媚笑着:“你跑啊!你跑。我就大喊非礼,我看你能跑到哪去。“
李锦鸿:“………。”
“还不如你从了我,我们皆大欢喜。”
李锦鸿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
还废什么话,打她,打她啊?
沈抚芷看的心头火起,本不想参与这场闲事。
但那人是他。
她思量片刻,牵着牛,一边走一边揶揄的唱道:“愁啊愁,春打桂花油,猫阿,狗阿,左思春右也思春,一春又一春……”
她抽了根木柴在手里把玩,也不管吴晶儿一脸的气急败坏,自顾说着:“古有逼良为娼,强抢民女,怎么这儿,还有人倒反天罡,强迫男人与之欢好。”
这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