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说要早些喊我起床的,不然我也不会来不及吃上早膳。”
没等车厢内的侍女回应,马夫突然停住拉着缰绳,而宗柳媛则是惨了,身子随着惯性往前冲,这下可真噎住了,桂心忙轻拍着自家小姐的背。
“怎么回事,这马夫也是个蠢笨的,害我险些整个摔了出去。”
马车外的马夫听到责骂便连连解释:“真是对不住三姑娘,刚巧一个郎君骑着青骢马乱撞呢,老奴才急急拉的缰绳。”
宗柳媛心里头憋闷,而在另一边马车内的宗柳黛则是心情愉悦多了。
她正捧着一本书籍翻看,青稔则是好奇地往窗外边看。
云露抱着食盒提醒着小姐说:“三姑娘,这路上可得有得堵呢,不如先吃些糕点垫垫肚子吧。”
宗柳黛觉得也好,随后她便拾起一块细嚼慢咽起来,而云露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因为她刚刚在食盒里放了不少泻药,一来四姑娘在课上定要止不住屁声,二来糕点是宗老准备的,皆是丁姨娘便有借口将四姑娘要回自个身边养了。
宗柳黛这边吃着糕点边同青稔欢声笑语,全然不知待会有多倒霉似的。
通往书院的花央路被各样华贵的马车挤得水泄不通,路上也是熙熙攘攘的。坐在马车内的多是些娇贵的官家姑娘,而路上骑着马的郎君也是来书院上课的,他们不乐意坐在车厢便骑上自家挑选好的马匹。
郎君们碰到相熟的人还会一块并排骑着闲聊,无非聊着未开课的日子都去干了些什么,又或者讨论起谁家的骏马更为威猛。
而同路上的女娘们自是文静得多,只在马车掀开窗帘时才相视一笑。
这次开课有些不同寻常,皆因花洲书院来了一位永昭郡主,故此前段日子书院特意停了大家的课程,在书院做了不少装设,还增设许多宫里的课程,还来了许多宫里来的女官助教,相当于是女夫子。
花洲书院也因为这位永昭郡主的到来蓬荜生辉,吸引了许多其它书院来的学子。
哪怕她们结交不了永昭郡主这般人物,那能同郡主同上一个书院也是相当荣耀的,再者顺便目睹一番这位皇家郡主的芳容。
永昭郡主的马车缓缓停在花洲书院大门外。
众人好奇的侧目看向那马车,眼见一位身姿高挑纤细的女子下了马车,只是女子身上的服饰是常见的宫装,原来是宫女。
那永昭郡主还在后头咯,借着果然见着一位女子被两位宫女扶着下了马车。
众人目瞪口呆,永昭郡主长得好,好,好
好胖的一位女娘。
女娘们不禁凑在一会交头接耳,而郎君们均是摇了摇头走开。
雍国近些年来的风气是以清瘦女子为美,最为令人艳羡的是纤纤细腰,而永昭郡主的身量显然比她旁边两位宫女加起来还要胖。
永昭郡主下了马车后她便发现众人对她投来的目光隐隐透露出嫌弃与失望。
可这又如何,她是郡主,长得胖又如何,还不是照样被人夸赞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虽是阿谀奉承,但却没人敢在她面前说不好。
永昭郡主如是想着便大摇大摆进了花洲书院。
宗柳黛她们赶在敲铃铛前赶到书院,她坐在案桌前细细整理起文具并摆上做好的功课。而宗柳媛刚坐下就感到肚子有股气往下走,轻轻摁住,怕是刚刚吃糕点太急导致的。
第一堂课正是郭学究,他拿着戒尺挨个走到学生面前检查功课,而来到宗柳黛的案桌前多停留了片刻,轻皱双眉。宗柳媛看在心里暗暗偷笑,谁叫这四丫头之前在祖母面前装腔作势说功课做完了,这会定是没有做好功课指不定要被郭学究训话了。
若是当着那么多人前挨训,可真真叫人丢脸啊。
宗柳媛想着她的四妹妹还是一如既往地上不了台面啊!
但是过后郭学究的皱眉却缓缓舒展地说:“你这写法倒是新颖,夫子我倒是少见,可见你比从前更加用心做功课,日后需得保持下去,谦虚学习定会大有进步的。”
真是破天荒的第一回。
宗家四姑娘居然被严厉的郭学究夸赞了。
女娘子们第一时间看着宗柳黛,她淡淡地回郭学究言:“郭学究谬赞了,学生日后定要向您多多学习。”
郭学究满意地点头,而后他慢慢走去下一个学生那查看功课。
女娘们这才收回视线,并没有多放在心上,觉着蠢学生许是撞了好运,又或者背地里找人代写的才能得到郭学究的赞赏。
毕竟这在书院也是常有的事。
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庶女使些手段引起人们注意罢了,其中上林苑左监正孟家二姑娘孟朝颜便是这么想的。
而这会的宗柳媛就没了心思想别的,正因她此刻的肚子不停地咕咕叫,惹得一屏之隔的郎君频频侧目,这花洲书院是男女同席上堂的,只需在女娘与郎君中放置一道屏风即可。
宗柳媛瞬间涨得脸色通红,而郭学究这会已经检查完所有功课,他慢慢悠悠地走回讲堂上方的案桌前开始教课,他是讲的淋漓尽致,而底下的宗柳媛却是忍无可忍。
讲堂外的云露透过花窗看着宗柳黛的动静。
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