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倒把桑榆给气笑了。她还倒知道冷热。 “拿些冷水来,少少的放些冰。”桑榆拧干了巾帕给她敷在额头上。 “还有,去取些烧酒来,兑上温水。” 红鹭在旁看得砸舌。捅了捅简宁。 “你说我要是躺倒了,公子会不会对我这样关怀备至啊?” 简宁白了他一眼:“那你得先躺倒再说。还有,你跟他一样年岁小吗?” 红鹭摇头。 “你跟他一样孑然一身吗?” “那倒也没有。毕竟我师傅还在呢,唉,这话你要让我师傅听见,看他不打爆你的头。”红鹭嘀咕:“老爷子最近脾气越来越大了。” “还有,你身上有圣珠吗?” 简宁一语直中要害。红鹭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那等好东西还是算了,他可消受不起。 “那不就得了,有什么好说嘴的?” 简宁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吴忧。更觉得她弱小无依。或许是因为出身的缘故,他对于一切读书又品行好的少年人很有好感。 公子初时吩咐他多看顾一些,他原也是依命行事。不过到后来吴忧丝毫不见外的一口一个简大哥叫着。那份乐天知命,自在从容,连他都赶不及。 只是私下里也没少感慨。若无这份意外。人家也是规规矩矩清清白白的好好过日子的小公子。万万不会跟这等险恶的事扯上半分关系。唉,这命,谁知道老天爷怎样铺排的呢? 帐篷外传来脚步声,简宁随即出去,随后一脸凝重的进来。 “公子,洛县县令王谦来了,说是想要见您。” 水盆里冒着热气。桑榆把巾帕往盆沿一放。并未擦手。只坐在榻前双手漫不经心的交托着。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手背慢慢滑落下来。 “他倒是动作快,可是得了上官的授意?” “不知道,据说是轻车简从。只带了一个随身书吏。” “让他到偏厅等着吧。” 大军安营扎寨的栅栏外。王谦早早下了驴车。只着一身素青布衣,面露焦急之色。 身后的管家见他身上有些打晃,连忙赶过去扶着。低声安慰:“老爷,急事缓办。咱们慢慢来,你别先乱了阵脚。” 王谦有气无力的摆摆手。罢了。我的罪责我自会担。只是没有想到那这么快就…… “王县令,我们大人让您进去。” 王谦稳了稳心神。又下意识的整肃了官仪才跟着进去。桑榆早在偏厅等着。 “下官见过——” “起来吧,不必多礼。” 刚泡好的雀舌汤色清亮。桑榆修长的手指摩梭着杯盏。 “坐吧。” 王谦自知有愧,哪里敢就坐,只是又行大礼,把腰弓的更深了些。 “下官惭愧。近日得知反叛军匪首已伏法一事。罪犯王担,乃我洛县人士。下官作为一地的父母官,该有教化之责,所以特来向大人请罪。” 桑榆看了他一眼。他的年纪已然是不年轻了。 “我记得王大人仿佛是昭德十一年的进士?” 他仿佛很随意的跟他拉着家常。 王谦有些惊讶:“是,下官不才。寒窗苦读二十余年,这才中了的。 “是啊,为官不易。“当初大人被点了四十三名,陛下曾评价过,大人当年的策论皆在民生。看起来便知应是脚踏实地之人。 王谦面色羞愧,只喃喃道都是过去的事了。 “大人不必自谦。当初陛下授官,你被点到了一个偏僻小县。兢兢业业又在那处地方深耕十余年。铺桥修路,劝课农桑,教化乡民百姓,一路勤勤恳恳。临走之时。乡民争相送行,做不得假。” 王界面上惭愧之色更重,只得道:“都是陛下一片爱民之心,臣自当——” “只是他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大胆。” 王谦膝盖一软,扑通便跪下了。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个不停。 “大人,下官实在是……” 桑榆注视着他。既无轻薄,亦无鄙视。只是告诉他:“你既已经来了,却还没想到究竟要告诉我什么?既如此,便回去慢慢想吧。 正好我这里也有一些账本卷宗之类,还有随手的一些证言证词。王担已然伏法,可是还留了一个。那是本官要带到京城中去的。你也可以拿回去慢慢看。我只是好奇,” 桑榆慢悠悠道:“你会选择做被枭首的王担还是暂且留了性命的贺石。” 王谦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