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见皇帝疲态尽显,料是近段朝堂并不太平的缘故。 这两年天时不好,各处灾情浮起浮起葫芦按下瓢,各处接连涌现灾情。国库里的银子流水一样的拨出去。也亏得陛下早年间励精图治,国库充盈。不然早已是入不敷出之态了。 “为江山社稷计,陛下也还保养身体,切勿操劳过度。” “朕倒是想,可也得闲的下。”昭帝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今日朕找你来是为着另外一件事。”昭帝揉着眉道:“朕欲让你带一队人马去陇地平叛 。朕本不欲把此事多加宣扬,陇地匪患猖獗。叛军突起,朕二月前就派了李,杨二位将军前去陇地平叛。” 昭帝摇摇头:“可惜了,收效甚微。” 他示意内侍监将折子给桑榆。 “他二人昨日联合上了请罪折子,说反叛军久攻不下。大军只能把反叛军困在玉林山。说是玉林山脉多广,陇地多雨,山路泥泞湿滑,久攻不下,只好围而困之。” 桑榆只消一扫便已把那密密麻麻的奏报看完,说了句公道话:“叛军大都是当地人,自然熟悉地形。两位将军能在那样的环境下,把人困进玉林山。护了城下的百姓不受侵扰已经算是尽力了。” “朕真没打算责问他们。”皇帝冷笑,手上握着的碧玺珠串哗哗作响,最后干脆往桌上重重一放。 “可是那里年年跟朕上报的都是大旱!” 他瞧着桑榆,神色平静,可桑榆知道昭帝已然怒极。 “年年大旱,年年赈灾。朝廷拨银子拨粮食。那些银子和粮食都到哪儿去了?都喂了谁的口?朕没见一份奏折上报此事。刘守德……好一个赈灾有功的刘守德!” “陛下息怒,臣会查明白的。麒麟卫亦有失查之处,臣此去也会自查。” “此事牵涉甚广,你去了之后务必小心。手头上的案子便先撂开吧。朕自会派人处理。” 这片刻功夫,桑榆已然拟好了章程,陛下此举一出,怕是心中已然拿定主意了。 “臣只是担心,京中也不太平。王大人遇害之后。户部的账怕是也要重新梳理一遍了。”桑榆低声提醒道。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此时你不必插手了。王大人朕一命好生安葬。 无论这个王大人和圣珠有什么牵扯,逝者已矣,不管考虑到前朝政局稳定还是其他,皇帝都不想再多生事端了。 “让暗卫接着查。朕也想看看,最后能掏出些什么牛蛇鬼神来。” 正说着,殿外内侍禀报:“陛下,皇后娘娘觐见。” “这会儿她怎么来了,”皇帝脸上看不出喜怒:“让皇后进来吧。” 宋氏一身淡色绸衣,外罩着织锦团花的外袍,虽然朴素,却自有一派雍容雅像。已经年逾四十的年纪,容貌却保持的很好。 她一见桑榆,便笑道:“榆儿来了,阿恒前两天还念叨着要跟你去演武场习武呢。”一面说着,一面从身后侍女手中的托盘中端起一盏汤盅来。 “陛下,膳房进了乳鸽汤,最是清淡素口的。您熬了许久,好歹进一些吧。” 又说桑榆:“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公务之余怎么不去凤栖殿坐一坐。再怎么说也是陛下和本宫从小看着长大的,如今眼看着成人,清松般的人物,怎的倒学得迂了,我可是听陛下说了,下次再说什么“外男内男”,我可是不依的。” 她口中嗔怪,话语中透出亲昵与熟稔来。桑榆拱手告罪,又忙命着起来。 又问:“我派去的女官说,你母亲的病已然大好了,可是真的?” 桑榆恭敬回道:“家母已然大好。” 宋氏喜他立身持正,又生就这般人物,哪有不爱重的。 “陛下也是,成日里说疼爱桑榆如自家子侄一般。如今他都多大了?虽说国师当年曾言不宜早婚,可到底是该先看起来了。今岁选秀,陛下难道不给先指一个可心的吗?” 皇帝淡淡道:“总要他自己看得上才行。” “不过话说回来,朕也希望你早日成家立业。下一代也该是长起来的时候了。” 宋氏掩嘴笑道:“是了。榆儿公务繁忙。别说咱们宫里的大宴了。年前大长公主办的那场游园会,还有上个月雅集,一次都没去过,总是推脱。依我看恐怕陛下要下旨他去相约才行,不然哪里又能见到各家的小娘子呢!” “皇后说的在理。”皇帝瞥了一眼桑榆。看他巍然不动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雅集文会你不去,游园踏青你也不参加,回头真是遇上了喜欢的,怕是连讨人家欢心都不会。” “回禀陛下,”桑榆肃着脸一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