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今时那深情如桃花的眼睛里,划过了一抹厉芒:“按照常理来讲,小丫鬟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去通知王妃,可她没有,却先返回了正阳院,这是为什么?”
手下猜测道:“会不会是想要先通知厉王?毕竟,厉王妃刚嫁过来没多久,根基太浅,可能那丫鬟觉得,通知了厉王妃也无济于事?”
薄今时沉吟着:“有这种可能,但本司监觉得,原因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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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儿解释道:“我本来是想去通知您的,但吴夫人说司监大人马上就要到了,我担心他们看到后院的两只兔子,就提前跑回来把那两只兔子给藏起来,这才想要去账房通知您。
不过,我刚出正阳院,就被人给打晕了。”
她一直都谨记着小姐的话,后院的两只兔子绝对不能示人!
而那位司监大人明显来者不善,她担心两只兔子被发现以后会有麻烦,认真思考一番之后就决定,还是先回来藏兔子,再去找小姐。
阮锦宁点点头:“难怪。”
薄司监等人明显来者不善,来了正阳院以后肯定会大肆搜查。
那两只兔子虽然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却还没完全痊愈。
而且,她在给兔子切开伤口之前,先将伤口部位的毛给剃了。
不明缘由的人可能猜不出她要做什么,但那位薄司监看着不像是很蠢的样子,难保看不出来。
她拍了拍盼儿的肩膀:“干得好。”
被夸奖了一番,盼儿不好意思地对起了手指。
不多时就有家丁送来了药。
阮锦宁一看手中的药就气笑了。
这是滋补的药,对于活血化瘀根本没有作用。
一副药倒是不便宜,却还不如一瓶跌打损伤的药酒来的实用。
摇摇头,她将药扔进了自己锁嫁妆的房间里,又自己配了一副药给盼儿服下。
虽说盼儿的情况不需要服药,但身为一个不精通医术又担心婢女的王妃,她总不能拿到了药却不用?
阮锦宁还有不少事情想要问裴云之,但他今天白天不知道做了什么,刚才又经历了一番勾心斗角,十分耗费心血,等阮锦宁洗完澡回屋,却发现他已经睡过去了。
阮锦宁没忍心叫醒他。
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借着朦胧的光,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小踏上的女子。
她睡觉的姿势十分乖巧,两只手在胸腔横抱着,呼吸平缓,红润润的唇闭合着,就算是同处一室她也听不到她呼吸的声音。
真乖啊……
他的小王妃,乖的让人一看便心生喜悦。
他不禁想起了在军营里的时候,偶尔他夜间亲自出去巡逻,经过士兵们的营帐的时候,总能听到里面乱七八糟的呼噜声、磨牙声,还有说梦话的声音。
他的小王妃简直是仙女。
阮锦宁在睡梦中总感觉自己好像被一条大蟒蛇盯上了,不安中,她倏地睁开了眼睛,下意识朝着床的方向看去,就见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那双死寂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阮锦宁:“……”
原来大蟒蛇竟在她身边。
起身下床,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裙子,便走到床边,例行公事地把起了脉。
在毒素消除之前,裴云之体内的情况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无非就是五脏六腑比她刚见他的时候健康了一些,精气神充足了一些。
这些变化,若是一个大夫每日都跟在他的身边的话,自然是逃不过那个大夫的眼睛。
而即便是不每日陪伴,若是三不五时地进行诊断,也能够发现变化。
也就是说,如果昨日给裴云之诊断的人是之前那位林大夫,他一定能发现裴云之的身体变化。
可惜,林大夫自从那日被高空抛物开了瓢就一直没有醒过来,听说他的大老婆和小妾正在扯头花呢。
大老婆虽然是正妻,却只生了一个女儿。
小妾刚进门没几年,却因为年轻貌美而颇得宠爱,还生了个儿子。
若是林大夫撒手人寰了,大头的家产会落在谁的手中还不得知。
阮锦宁对此不想做评价。
她只知道,那位向大夫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查看过裴云之的身体情况了,在他看来,裴云之的身体情况比他上次诊断的时候,要差了很多。
这是符合他的认知的。
可他却忽略了,他上次见到裴云之,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阮锦宁把完脉,把裴云之的手放好,蹙眉道:“王爷,若是那位向大夫隔三差五的就来给您请平安买的话,就麻烦了。”
一旦那人三不五时地过来,肯定能发现端倪。
裴云之不在意道:“此事王妃不必担心,只要做你自己想做的就好。”
阮锦宁一愣。
她想做的,不就是想治好他吗?
他,不怕被提前看出来?
还是说他已经有了什么打算?
裴云之脸上蒙着厚厚的纱布,她看不出他的神色,也猜不到他的想法,遂作罢。
算了,他是堂堂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