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之被问住了,死气沉沉的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竟然问白天又怎么了?
这可是白日宣淫啊!
便是他行事风格不拘小节,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她居然那么坦然?
他突然想起,小王妃之前喂药的时候,在见到他因为昏迷而无法吞咽的时候,曾经想用嘴渡药来着。
她向来大胆。
如此想着,他也就变得坦然。
然后……
“王妃,你在做什么?”
只见他的小王妃解开了他胸前的纱布,用干净的银筷子在他的伤口旁用力夹了夹,挤出了些许粘稠的脓液。
额……
所以,液体是指这个?
裴云之眼睫毛颤了颤,忽然觉得后槽牙有些痒。
阮锦宁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就冷下了脸,还以为是自己动作太重了弄疼了他,赶忙放轻了动作,柔声道:“王爷,再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了。”
她动作轻柔地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收集了一个碗底的脓液。
裴云之看着某人毫无所觉的脸,只觉得那温和的笑容格外可恶。
好想……咬一口她笑起来鼓鼓的脸颊。
阮锦宁忽然就觉得,心头一冷。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门外,只见门外依旧是艳阳天,阳光明媚。
奇怪了。
裴云之垂眸,敛去了眸中的遗憾的光。
一时半会儿,咬不到啊。
厉王府的实验环境十分简陋,无法做太过精确的实验,阮锦宁只能将药物撒在脓液上,再去观察脓液的变化——气味、形状等方面的差异。
这样的实验结果不算准确,即便是得出来了最优解,也暂时不能用于实际治疗,还得进行临床试验才行。
这个过程会相对漫长一些,少则七八天,多则一两个月都有可能。
毕竟动物不会说话,这里也没有精密的仪器可以观察用于随时监测动物的反应。
这一日,阮锦宁命人买来了两只成年兔子。
盼儿还以为她是心血来潮了想要养兔子,蹲在笼子前一脸欣喜地逗弄着笼中的小白兔:“小姐,它们好可爱啊!”
阮锦宁应了一声,走进厨房开始制作毒药。
没错,毒药。
她打算将裴云之的脓液提取一下,提取出里面的毒素,再给兔子服下。
等她忙活完从厨房出来,盼儿迎了上来:“小姐,刚才管家过来了,问我们要不要回宴京?”
“回宴京?”阮锦宁一愣。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
三月后,皇帝过寿。
按理说,厉王裴云之应该进京为皇帝祝寿的。
便是无法上京,也需要提前准备好贺礼。
“回宴京啊……”她沉吟片刻,垂眸掩去眸底的冷光,淡淡道:“我先问问王爷的意思再说。”
盼儿点点头。
阮锦宁亲自给兔子拌了胡萝卜块儿,见两小只都将胡萝卜吃了下去,它摸了摸毛茸茸的柔软兔头,柔声道:“辛苦你们了。”
盼儿又道:“哦对了,管家还说有要事要禀报,若是小姐忙完了,让我去传他一声。”
阮锦宁有些疑惑:“他可说了有什么事?”
盼儿摇头:“没有。”
阮锦宁洗净手,淡淡道:“让他过来吧。”
盼儿很快就把管家找了过来,两人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家丁,家丁抬着一个大箱子。
阮锦宁不解:“这是?”
管家微微躬身,恭敬道:“启禀王妃,这是厉王府自建府以来的所有账目,请您过目。”
又递过来一枚印章:“王爷如今身体不适,理应由王妃您掌家。”
阮锦宁惊讶了。
她虽想过要接过掌家的权利,但因为她还没站稳脚跟,便暂时将此事搁浅了,准备等厉王的身体稍微好些了再提这件事。
没想到不等她提起,管家便主动交出了权利。
她不禁怀疑,管家是不是知道了她对吴夫人做了什么,生怕自己也步了后尘,才会趁着她发难之前先主动示好?
将印章递给了盼儿,阮锦宁深深看了管家一眼,笑道:“本王妃知道了,账本放下吧,看完再找你。”
“是。”
管家恭敬应下。
盼儿兴奋的险些一蹦三尺高:“太好了!”
没有掌家权的王妃,始终都只是徒有其表的虚名,如今权利在手,没人敢再看轻小姐了。
当晚,阮锦宁安顿着裴云之睡着了之后,头一次没有研究他的毒,而是查看起了账本。
厉王府建府已有五年的光景,五年来的大大小小得支出不算少。
好在,王府内一直没有女主人,也没有妾氏、通房之类的半个主子,节省了这些开销之后,也就只有王府的休憩、维护,下人的薪酬之类的固定开销。
偶尔一些意外开销,要么就来自于裴云之的个人支出,要么就来自于不可控因素,比如某年某月王府宴请宾客啦,或者是弄坏了别人家的什么东西需要赔偿啦……
账目十分繁琐。
没有计算器,算起来实在不轻松。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