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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去看了。

只见一处荒地竟是搭起了粗陋的戏台,台上有两个旦角儿,装扮好了,正在演对手戏,就是其中一个吧,即使化了妆也看得出相貌硬朗,好像是男旦。

除了侧边的鼓乐班,台下还有十几号观众,凝神观看。

台上,年轻的那个一推老的那个:“啐,你这老不死的……”

台下的观众就恨恨地骂:“歹毒的媳妇儿啊!”

兰菏是从侧面过来的,他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借着高高的草丛遮掩,定睛一看。

台上的两个演员火气低迷,但确实是活人,可那些奏乐的和看戏的,一个个脸色青白,带着僵硬的笑容,不是鬼就怪了,皆是孤魂野鬼。

正因如此,即使那两个旦角演的是一个欺负另一个,但二人都是两眼含泪,双腿发抖。

——光是看着台下那些青白的脸孔,黎川和梦晴的胆子都要吓破,还能坚持得下去,实在是怕演不好更要被算账。

他们演完一场情探还不够,这些……票友,还要他们再演一出。那仅有的胆气都渐渐磨没了,忍不住想,到底还能不能回去了。

兰菏正看着,忽听身后有人冷不丁出声:

“是你?”

兰菏本以为是鬼,回头一看,黑衣乌发,颈间露出一截念珠,竟是他之前和严三一道送鬼时,遇到的那个丢魂的人,惊喜地道:“是你!”

真的是你。宋浮檀没来得问这鬼差的名字,阴间何其之大,竟还能再见。

若非戴着面具,帽子上写着“来都来了”的鬼差,应该只有这一个,他也不敢认。

见兰菏目露惊喜,宋浮檀的心情竟然也轻盈起来,矜持地轻点头。

兰菏吃惊地看他:“你怎么也在,你死了?”

宋浮檀:“……”

宋浮檀:“魂离体外。”

“不会吧。”兰菏觉得不大对,“那天我才把你送回去的啊。”

宋浮檀定定看他:“你说‘快马加鞭’?”

“……”兰菏尴尬一笑,“本来是想给你马的,谁知道只剩下……咦,难道它半道折了,你才一直飘到现在?”

宋浮檀:“是又离魂了。”

兰菏觉得挺稀奇的,忍着没说你这离魂频率快赶上我这个生无常了:“又离魂?你干什么了,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又离魂,也是被这些鬼带来的吗?既然没折,那我送你的战驴呢?你没丢了吧!”

宋浮檀:“??”

宋浮檀:“战驴……?”

言下之意大约是:你怎么好意思这样说。

兰菏:“有问题吗?我是东岳阴司一员猛将!”

作者有话要说: 老白:是我大东岳阴司猛将!超猛!

第9章 你死了至少二百年吧

一员猛将?

这个无常比他稍矮,虽然看不见全貌,眼睛却是稍圆形的形状。如果这也算猛,那猛字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重新定义了。

宋浮檀看着兰菏理直气壮的样子,“你知道帽子的高度不能算进身高吗?”

兰菏:“……”

“我上司认证过的!”兰菏气得把帽子摘下来抱在怀里,一头乱毛地道,“我的战驴能把恶鬼犁平,你也别看不起它……对了,它到底在哪里?”

他折的纸驴质量很好,没看老白还要了送上妙感山。要不是人工损坏,应该可以用挺久。

宋浮檀说完就疑心自己过于嘲讽了,但看无常似乎也就气了三秒,他也悄悄把目光游离过兰菏的头发,若无其事地道,“它?你接着看戏吧。”

兰菏转而看那戏台上,把帽子也戴了回去。

只见“婆婆”被“儿媳妇”欺压得狠了,居然天降正义,从幕后走出来一个穿着官袍的角色,身旁还跟着一干小吏,大声呵斥:“吾乃阴曹地府阎罗王,大胆刁妇还不跪下!”

其他角色赶紧跪下,黎川饰演的恶婆婆偷偷看了一眼,发现这“阎罗王”耳朵上还挂着一张纸钱。害怕之余倒有点无语,这说是旧俗,可挂纸钱是活人扮鬼,你一个鬼凑什么热闹……

“阎罗王”是来主持公道的。

“秦氏不敬尊长,肆意欺辱,现罚你变作活驴,叫婆婆乘骑!”

“阎罗王”一声令下,“儿媳妇”就被小吏们围住披上“驴皮”,变作了一头驴子,后腿还不大灵便。

恶人有恶报,台下观众热烈鼓掌,“好!好!”

只是那凭空出现的小瘸驴抬头看看,啊昂叫了两声,竟是一下站了起来。

小吏一慌,“秦氏,你干嘛去!”

小瘸驴管你什么秦氏不秦氏,后蹄一甩就蹬开了他,从台上跳下来,也露出了身后趴着的黎川。它也不管障眼法穿帮了,一瘸一拐疾冲到兰菏面前,用脑袋拱他的手心。

宋浮檀在旁解说:“先前被他们借走了。”

他离魂后原是想跟着纸驴回去,遇到这些孤魂野鬼,因写作需要,要问他们些京城旧事,就答应把驴子借给他们做道具,只是不大放心,万一纸驴破损呢……就跟来看。

兰菏抬手摸了两下驴耳朵,还没怎么样,就听那边终于发觉他存在的鬼群爆发出尖叫:“条子来了!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