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mo:你要不再确定一下……
momo:不正常。
momo:正常啊怎么不正常没杀人放火都正常!!!!
momo:你要不再确定一下……
momo:你要不再确定一下……
此后的楼层无一不是重复这句话,宁珵钰有点被吓到,他以前也时不时逛豆瓣小组,闲来无事刷一刷罢了,从不发言,没想到随手一问居然能引来这么多回复,说起来,他自己也是个momo,虽然名字头像甚至是主页看起来都像是个新号,但他已然在豆瓣潜伏了七八年了,起初看看租房问题,后来什么都看,再到后来什么都不看了。
他挑了一条点赞数最高的momo,认真回道:我真的不是同性恋,想到这个同性之间的性行为会有点反感,因为一些不愉快的经历。
他刻意没用“恶心”这个词,又添了“有点”俩字,显得语气不那么冲。
他想到上一次说古鹰恶心,让对方格外生气来着。
那人正在线,很快就给他答复:那可能你只是喜欢他而已,这也很正常的啊lz,喜欢本来就与性别无关[彩虹]。
此时又有一位momo回了个楼中楼:真爱啊……
momo:真爱啊……
momo:真爱啊……
宁珵钰发现现在年轻网友格外爱重复,而且口无遮拦,什么结论都敢下。宁珵钰看见这回复又羞又臊,恨不得赶紧删了自己的帖子,鼠标却僵在“删除”键,迟迟没点下去,转而关了电脑,房间唯一的光源没了,只剩下电脑开关处幽蓝的呼吸灯一明一灭。
“那可能你只是喜欢他而已”。
他又想摸一条烟出来。
那一个湿漉漉的吻像是发生了,又像是没发生,回来的路上,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扶宁珵钰走了一段,从医院出来,古鹰骑着他的轰鸣机车跑在前头,宁珵钰腿是伤了,摩托还是能开的,跟在人机车后面几米的距离,分岔路口古鹰告诉他,先回家吃饭了,宁珵钰就点点头,两人便各走各的路。
不知道在黑暗的房间里坐了多久,宁珵钰的手机响起,是宁珵欣的来电。
“哥,在干嘛啊?”宁珵欣那边听起来很热闹,像在饭店,格外嘈杂。
相比之下,这头安静得诡谲。
“在家等看春晚。”宁珵钰没提摔伤的事儿,又问她,“出去玩了?”
“嗯啊,和师傅还有他对象出去吃饭了,吃的火锅,最近好冷,我这边又下雪啦。”
“那多穿点衣服,过年不回来的话……吃好点,照顾好自己,明白吗?”
“哎你老说这种……”宁珵欣像是不高兴,宁珵钰不知道自己又踩到妹妹哪个雷区,只听宁珵欣和身边人说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顺便祝他除夕夜快乐。
是呢,除夕夜,家家户户都要团聚吃饭,古鹰估计也赶着回去吃团圆饭了,宁珵钰稍稍想象着他们一家子,妈妈、姐弟俩、还有小孙子,虽然人员凑不出完整一家人,却旧温馨。
他就这么躺在一张窄床上,睡不着,右腿的伤口虽包扎好了,却逐渐开始疼痛,隐隐约约的,像小虫子在噬咬。
躺了一会儿,宁珵钰睡着了,睡得很香,没做梦,几个小时后他醒了过来,让砰砰的烟花声给闹醒的,宁珵钰皱了皱眉,猜着估计是零点了,这个小城市不禁烟,每年的零点,家家户户都放烟花,大的小的,满街硝烟味,小孩则玩摔炮、地陀螺什么的,不亦乐乎。
伴着耳边咻咻直飙的烟花声,宁珵钰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给他发新年祝贺的人不多,多数是理发店的常客群发短信,一个个小红点里标了一个数字“1”,宁珵钰没点开,他目光全在手机的未接来电提示上,太阳穴突然跳了几下,宁珵钰回拨过去,电话嘟嘟响了两声便让人给接了起来。
“珵钰,我在你理发店外头呢。”古鹰的声音像掺了寒风,抖得很。
宁珵钰闻言,拉开床边的窗帘,推开窗户,冷风飕飕往他衣襟灌,宁珵钰裹紧了被子,探个头出去,楼下果然站了个人,那人也正抬起头看着他,颇像那罗密欧朱丽叶相会,宁珵钰缩回脑袋,歪着头,肩膀耳朵夹好发烫的手机,慢腾腾起身,披上羽绒服,“你等一下,我下去给你开门。”
“你慢点别伤着了……打几次电话没接,我还以为你出去了。”古鹰在电话那边说。
“拖着这破腿能去哪儿,在睡觉。”宁珵钰嘀咕一句。
谁知道能去哪,谁知道有没有找什么朋友……女朋友之类的。
古鹰回乡后好多天没在这了,他根本不清楚宁珵钰是什么状况——但是今天中午宁珵钰亲了他。
他当时被人这一举动弄得心乱如麻,古鹰不想亲宁珵钰?那怎么可能呢。只是他没想到是宁珵钰先这么做的。实在是没想到,给他整蒙了,何况当时本来就挺精神恍惚的,刚给亲爹办完乱哄哄的葬礼,这边一回城就听见宁珵钰说出车祸,吓得他应激反应,眼泪都是生理性地掉,根本来不及思考。
后来回家吃了饭,思来想去还是想见珵钰,想过来找他,于是就来了。
当时古鹰以为宁珵钰不在住处,灯都没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