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取出,游雾反抗性地抓了抓,嘴里发出呓语。
延伫放缓动作,手机亮起,跳出一条信息,延伫下意识去看,古鹰发来的。他没搭理,手机搁在游雾枕边。
关灯前他经过狗屋,延伫站在门口不远不近望一眼。幼犬正两只前爪扒拉粉色小猪玩偶,玩得不亦乐乎,延伫定定站住,幼犬抬头呆呆看延伫一眼,“嗷嗷。”
“嘘。”延伫一脸冷淡竖起一根食指,小狗后退一步安静下来,似有不满,低低呜呜一阵,掉头继续玩它的布偶,露出一个屁股对着延伫。
延伫关好所有房门,手指一拉电闸某个键,“啪”一下,所有灯都关了。
周遭一黑,游雾睁开眼,对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他根本没睡着。
游雾摸出手机,晚上九点钟,他起身溜到延伫的工作室,打开延伫的电脑,这人电脑桌面空白一片,延伫不在里头放任何资料,当然游雾也不感兴趣,无非就是那些纹身图纸。
他点开音乐软件,延伫白天的听歌记录赫然在列,游雾随便播放一首。
他将音量拉至最大,音响嗡嗡一震,游雾搭在台面的胳膊跟着振动,臂膀都得振麻了。
半捂住耳朵,游雾跃下电脑椅,一双脚只穿了袜子,跑去放狗笼子的房间,那幼犬听见音乐嗷嗷叫,尾巴摇个不停,在笼子里拼命转圈想要游雾抱它出去。游雾也的确这么做了,抱起软绵绵的小狗,溜回休息室,一人一狗相拥睡觉。
耳边是隔绝在两扇门之外的音乐声,唱到高潮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吵,反而让游雾心里安定。
他睡了一阵,音乐突然停滞——游雾好不容易快要睡着了。前几天音乐放到十点多才停,延伫每天的音乐列表也就那二十几首歌,一个多小时便能结束。为了不让延伫发现,他还给电脑设了个夜里十二点自动关机。
今天似乎提早了,游雾模模糊糊打开手机,果然,只过了半个小时。
怀里的延延趴在他手臂上睡得很香,小狗温度高,烫烫的,游雾抽出手,坐起来,想再去放歌听,摸黑来到电脑前,电脑却怎么都开不了。
眼前忽然一亮,吓得游雾一愣,原来是劈了一阵煞白闪电。
“哐哐哐!”
游雾刚让闪电吓到,尚未缓过气儿,大门传来诡谲的敲打声。
“有没有人在啊!”一个粗糙男子低低吼着,阎王索命般,声音奇大,力气也巨大无比,铁门在他手下如薄饼般脆弱,似乎轻易就碎了。
游雾曲着腿缩起脖子,恨不得整个人都陷入椅子里。
等那人歇停一阵,外头开始下雨,游雾打开手机手电筒,脚尖先落地,隔了一层薄袜,沁出地板凉意,游雾蹑手蹑脚挪到门旁,将灯的总电闸推上去,灯却没亮。
“哐哐哐!”
总电闸就在门边,这砸门声总让游雾觉得外面不知道哪来的男人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了。
“开门啊妈的!”
“嗬——!”
这下把游雾吓得两手捂住嘴,手机没握紧,咵哒摔在瓷砖地上,他呆愣着半天没反应,心脏似是要从胸腔冲撞而出的野鹿。
良久,游雾缓缓蹲下身,颤颤巍巍寻回手机,手机没裂,钢化膜碎了,屏幕看起来让锤子砸了一道似的,锁屏是小狗延延,这裂痕恰好开在延延脑袋上。游雾心中一下子难受起来,却来不及想太多,抖着手拨通了延伫的电话。
第33章
延伫这会儿并没睡觉,其实还早,他刚洗完澡,不到十点,窗外瓢泼秋雨,延伫收下几件厚衣服,手机响起。
延伫一看来电人,犹疑片刻,毛巾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接通。
“……延伫。”
游雾在哭,延伫听出来,哭得歇斯底里,而且,他应该没有一直在哭,只是自己接通电话那一瞬间,游雾的声音渐渐放大,最后眼泪连着延伫的名字一并倒了出来,和屋外的雨一样,闪电雷鸣雨滴,来势汹汹。
很久之前,延伫不得不承认,他不讨厌游雾哭。或者说,延伫不讨厌任何人在他面前掉眼泪,只要不是无理取闹,眼泪汪汪地来找他,他内心会滋生一股奇妙的满足感。小说家写驯服要承担掉泪的风险,而对延伫来说,眼泪是奖励是信任,谈何风险。
尤其是掉着眼泪喊他的名字。
像现在这样。像刚接触时,游雾蹲在他家门口那样。
“怎么了?”延伫明知故问,他嘴上是冷静问话,动作倒麻利,从柜子里翻出那把蓝色的雨伞——大半个月没下雨,伞都让人收起来作藏品了。结果早不下晚不下,非要夜晚出门的时候下,巧得像写小说似的。延伫怀疑游雾是故意的,毕竟那人是个小骗子。
“停电了,还有强盗……”游雾恸哭着忽然噤了声,延伫停下脚步仔细听了听手机内发出的微弱声响,好像的确有砸门的声音。
“停电了啊。”延伫低语重复一次,抓了钥匙就出门,通话切至后台,他叫了辆出租,听见游雾在那头“嗯”了一声,鼻音浓重。
延伫在等车,他一手举着手机放在耳边,一手撑伞,伞面哒啦哒啦大珠小珠落玉盘,雨滴在他脚边溅起,沾在裤腿,微微冷。
延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