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吩咐完毕,便已极是干脆的转身入屋。
凤紫静静瘫在原地,并未立即动作。而今满身狼狈,似是再度跌回了原地,这种挫败无奈之感,远远比被人不耻甚至推拒要来得伤人得多。
她的确是无能为力,却又空有满身志气,这种壮志难酬的绝望感,无疑如利刀一般,在一层层的,剥蚀着她的心。
“还不进来?”
许是耽搁得有些久了,屋内之中,再度扬来了萧瑾清冷威仪的嗓音。
凤紫勾唇涩笑,不再耽搁,仅是强行手脚并用的爬起身来,开始逐渐的,踏步往前。
太久不曾休息过了,是以浑身上下,也疲倦无力得厉害,两腿,也颤颤抖抖,瘫软无力,奈何即便如此,她也强行支撑,纵是步伐踉跄至极,但却不曾让自己真正倒下。
待入得屋门,便见那满身素袍的萧瑾,正坐于软榻,他整个人平静得厉害,面色也清冷如常,但凤紫却莫名觉得,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罢了。
毕竟,萧瑾曾执意要让她媚上叶渊,而今,她却是亲自被叶渊退回,想来这萧瑾,定该是心头不悦,甚至暗恼了,也不知等会儿,这萧瑾会如何朝她暴怒,如何朝她施压甚至威胁了。
越想,心底的无奈与压抑之感比便越发强烈,待满身紧绷在站定在叶渊面前时,凤紫的两腿,也越发的打起颤来。
则是片刻,沉寂森然的气氛里,萧瑾突然慢悠悠的抬了眸,那双深邃阴沉的瞳孔,漫不经心的朝她锁来。
他的目光太深太深,阴沉而又凌厉,似要将人全数看穿。
凤紫瞳孔一缩,心底一紧,当即故作自然的垂眸下来,不敢再朝他多望一眼。
“凤紫对国师,的确尽力了,而今仍是不曾媚上国师,望王爷,恕罪。”不待萧瑾言话,凤紫主动开始认罪。
这萧瑾就是一头狮子,她最好还是安分一切,莫要等到他张口威胁与恼怒之际才开始示软与妥协。
然而即便如此,萧瑾却仍是不曾立即言话,反倒是待凤紫越发心紧发颤之际,他突然抬起一只茶盏,漫不经心的摔于地面。
瞬时,茶盏蓦的触地,摔得四分八裂,那满杯略微冒着热气的茶水,也骤然间撒了一地。
这番变故来得太过突然,凤紫猝不及防的惊得不轻,加之双腿本是发颤虚软,此际一惊,两腿也顿时支撑不住,整个人再度坠地。
骨头猛烈的碰击在了地面,剧痛袭来,满身骨头,似要全数散架一般。
她来不及多想,顿时下意识的抬眸朝萧瑾望来,却恰好忘见他那双清冷幽沉的瞳孔。
“在叶渊身边呆了这么久,就这点胆子?便是茶盏落地,就能将你惊成这个样子?”他漫不经心的发问,语气煞气如常,威仪十足。
凤紫眉头紧蹙,着实心生冷笑。
这萧瑾就只会站在威仪傲然的至高点来评判她,戏谑她,但他却是不知,她云凤紫本就身子骨薄弱,且昨夜,还为了叶渊熬夜画了一宿的画。
虽心有傲气与不服,奈何即便如此,她也只能将所有的情绪全数打碎了,彻底的吞下咽下。
待得片刻后,她开始强行按捺心绪,低低而道:“凤紫并未被王爷的茶盏吓着,只是,凤紫昨夜一夜未睡,是以身子疲乏无力,略微站不稳而已。”
“便是寻常兵卫,自也可两日两夜不眠不休,你满身血仇,欲立志坚韧与强大,而今不过是一宿未眠,便支撑不住了?”
他嗓音仍旧是清冷煞气,但那脱口的话语,却是将凤紫心底的所有理由全数抵了回来。
是了,萧瑾这席话,并无错,但她云凤紫,也不知该如何遵循他的话去改变。她已经在努力了,只是就是不知为何会毫无成效,甚至兜兜转转,竟又再度回到了厉王府,再度回到了原处。她不敢说是叶渊的太过无情,也不能说这萧瑾施加在她身上的任务极难完成,事到如今,多说也无益处,但也无需这萧瑾多加提醒,她便自知自己的不足,甚至短处。
思绪翻腾摇曳,凤紫低低的垂着头,并未立即言话。
仅是片刻,叶渊那清冷的嗓音再度扬来,“不说话了?”
凤紫瞳孔一缩,当即而道:“王爷方才之言,说得极是,凤紫的胆子,的确欠妥,能力,也的确欠妥。”
这话一落,萧瑾便低沉而道:“本王上次便与你说过,给你半月时间,让你媚上叶渊。但如今,你被叶渊亲自退回……”
他嗓音极为的低沉缓慢,语调虽漫不经心,但却是森然肃肃,给人一种头皮发麻的威胁感。
未待他后话倒完,凤紫便低低而道:“但此际离王爷上次规定的时间还剩几日,是以,凤紫愿再在这剩下的几日内,再去国师府祈求国师,定让国师,将凤紫留下。”
“你要如何祈求叶渊将你留下?”
萧瑾嗓音微挑,似是突然来了兴致。
凤紫心头无底,但待默了片刻后,便坚定而道:“凤紫此际,虽无确切之法,但软磨硬泡,定会让国师妥协。”
这话一落,嗓音微沉,极是恭敬的道:“望王爷,再宽限凤紫几日,倘若凤紫仍是拿不下国师,王爷再对凤紫降罪也不迟。”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