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越与柏亿紧追不舍,宗锦歌的轻功本就非同凡响,加之有一众傀儡助阵,使得二人一时难以追上。
晨曦初现,天边绽放出淡淡的蓝紫色光晕,神山脚下的景致被一层薄雾轻轻环抱,往日那令人心驰神往的神山,在如此美景的映衬下,更添了几分仙境之感。
然而,今日的天空却仿佛被厚重的灰纱所遮蔽,沉闷而压抑,全然不见丝毫生机。
太阳似乎也被这份沉重所感染,方才还温暖地洒落在山野之上,此刻却悄然隐匿于云层之后,迟迟不肯展露真容,只留下一片黯淡无光的天幕,仿佛连自然界的规律都在这一刻陷入了沉寂。
四周的花草树木,本应在这夏日的清晨中展现勃勃生机,此刻却显得格外萎靡不振。
花朵失去了往日的鲜艳与光彩,花瓣低垂,颜色黯淡,宛如在为某种难以言喻的悲伤而默默哀悼。
树叶也停止了沙沙作响的欢快旋律,一片片静默地低垂着头,仿佛被无形的悲伤所笼罩,枝叶上的露珠都显得格外沉重,缓缓滑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
就连平日里欢快歌唱的鸟儿,此刻也噤若寒蝉,偶尔传来的几声啼鸣,显得格外凄凉而孤独。
它们或在枝头不安地跳跃,或在空中盘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似乎是在逃避着什么难以名状的恐惧。
神山上的一切,在这一刻,都仿佛沉浸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壮氛围之中,所有的生灵都失去了往日的生气,共同承受着这份无形的压抑与沉重。
远处,偶尔传来几声低沉的雷鸣,那声音沉闷而有力,仿佛在预示着即将来临的并非是一场解渴的甘霖,而是一场更加深沉、更加不可预测的风暴。
通往山顶的石阶两旁,挂满了暗红色的经幡,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那声音诡异而神秘,令人心生寒意。
这些经幡上,用黑线绣着怪异的图案与经文,更添了几分神秘与恐怖。
及至山顶,一片开阔的平台展现在眼前,随着雾气的渐渐散去,一座黑色沉闷的祭坛显露无遗,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祭坛由青石精心砌成,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只庞然大物般的铜鼎,鼎内熊熊燃烧的火焰,乃是用自深山采摘的纯净木材所点燃,火光熠熠,映照着四周,将一切景物都染上了一层神秘莫测的色彩。
鼎旁,几束高耸入云的香烛缓缓散发着袅袅青烟,宛如直达云霄的使者,似乎在无声地与天际的神灵进行着神秘的对话。
此刻,在神山巍峨的山脚下,薛太后与皇帝宗忻一行人,在大内高手的严密护卫之下,乘坐着礼舆与龙凤辇,正沿着蜿蜒曲折的石阶,缓缓向神山之巅攀援而上。
坐在龙凤辇上的薛太后难掩心中的激动,她已然不再是那个在人后任人摆布的柔弱妃嫔,手握大权的感觉,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与满足。
小皇帝宗忻则显得有些好奇而又忐忑,他一直在薛太后的庇护之下成长,未曾经历过多少世事。
自上次先皇驾崩,直至自己登基大典,皆是太后与国舅一手操办。
如今让他主持祭天大典,内心难免有些惴惴不安。
更何况,邕颐史上从未有过活人献祭的先例。
一想到竹钰可能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活活烧死,年幼的皇帝不禁心生畏惧,浑身颤抖。
眼前浮现那毛骨悚然的场景,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侍卫们小心翼翼地抬着他一步步向上攀爬,他目光所及之处,石阶两旁矗立着各式各样的雕塑,它们或雕龙刻凤,栩栩如生;或绘有神祇图案,威严庄重。
一股莫名的寒意,悄然爬上他的后脊梁骨。
随着台阶的不断升高,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淡淡的香气,那是来自山间各处前些日子就已经燃起的香火。
宗忻目睹着这一幕幕,内心逐渐涌起一股寒意,额头上已悄然渗出细腻的汗珠。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对着薛太后的龙凤辇轻声说道:“母亲,为何非得将竹钰祭天呢?儿臣总觉得此举似乎过于残忍。”
薛太后闻言,心中亦是猛地一颤,连忙示意宗忻莫要再提此事,生怕山间的神灵知晓后,会降下不可预知的天罚。
“可是母亲……”
宗忻的话语还未落音,只见公主宗锦歌与蘅芜在傀儡的协助下,挟持着余竹,犹如两道流光,自他们头顶掠过,径直飞向神山之巅。
“皇上,休要再言,我们对上苍的虔诚之心,上苍定会洞若观火。待仪式圆满结束,上苍定能庇佑我邕颐国,使其长久地繁荣昌盛!”
薛太后微笑着凝视着宗忻,一副胸有成竹之态。
宗越与柏亿一时之间无法追击,只得发出信号,命令枫梧城的兵力趁机攻入皇城,与薛太后在皇城中的势力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而皇城中,多数人早已对薛太后心生不满,一听是桓王宗越的兵力,便纷纷放下武器,转而投诚,几乎未费吹灰之力,皇城便已被控制。
他再次下令,命夜啼寺所有的暗卫与私兵即刻启程,奔赴神山,并亲自给姨母阿史敏送去了一封信。
阿史敏接到信件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