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竹的脸庞沾满了污垢,发丝凌乱不堪,唇瓣亦显得干裂而疲惫。
她双眸微闭,静静地倚靠在冰冷的墙边,牢房外走廊上昏暗的烛灯的光亮,透过门上的小孔,恰好投射在她的面容之上,显得尤为突兀,仿佛为这黯淡的角落增添了一抹不应有的光芒!
随着脚步声的逐渐临近,余竹努力地挺直身体,试图展现出些许的尊严与坚韧。
片刻之后,一名身影出现在牢房门口,正着手解开那沉重的锁链。
余竹轻轻抬起眼帘,心中却顿时涌起一股失望之情,原来对方只是打开了旁边的小窗,向她掷来了一个如石头般坚硬的馒头。
“给口水喝!”余竹用尽力气发出微弱的声音,那声音在寂静的牢房中显得渺小而无助。
她只觉喉咙一阵刺痛,干裂的唇瓣因说话而撕裂,一丝腥咸随之滑入舌尖,令她愈发感到干渴难耐。
门外的人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用一把黑色的铁勺舀起半勺清水,递了进来。
余竹借助墙壁的支撑,缓缓站起身来,双脚虽被束缚,但她依然一下下地跳跃着,艰难地移到勺子前。
她本以为那水会污浊不堪,但等靠近后才发现,那水清澈透明,在烛灯的光晕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还氤氲着一团团热气,她的喉咙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余竹心中暗自思量:如今自己已被擒获,宗锦歌定不会让自己如此轻易地结束生命。
这水应该是无毒的,想到此处,她再也无法忍受干渴的煎熬,将干裂的唇瓣靠近勺子边缘,咕噜咕噜几声,半勺清水便已滑入腹中。
“好了没有?快走!”楼上突然传来一声男子的吼叫。
牢门外的人迅速抽回铁勺,紧接着脚步声响起,一阵急促的小跑声向楼上远去。
喝完水的余竹,只觉温热的水流缓缓滑过她的喉咙,渗透至五脏六腑,全身的毛孔似乎都贪婪地吸收着这份温热,令她瞬间感到全身舒畅无比。
于是,她再次挪动身子,靠墙坐在了烛灯能够照亮的角落。
她想到婵娟的伤势,内心泛起了丝丝隐忧!
与此同时,宗越等人背着昏迷的老余和老刘,从崖谷中疾步而出,未敢有片刻耽搁。
他们在秘密据点迅速完成了易容,随后便马不停蹄地向着苍峋峰赶去。
宗越还暗中吩咐朝云暮雨和雪梅等人,秘密召集暗卫高手,分批返回苍峋峰。
第二日午后,宗越已化身为异域商人,悄然回到了距离苍峋峰不远的集市。而集市显眼之处,竟张贴着他的通缉画像。
虽然画像已张贴多日,但因其上赫然写着:凡能提供线索或捕获此人者,皆可获得巨额悬赏,故而依旧吸引了不少人驻足围观,在此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哟!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又犯了何等滔天大罪?”
宗越以一口惟妙惟肖的异域腔调,摸着下巴,微笑着向四周的人探询道。
“这位外邦的贵宾,您有所不知啊!此人乃是当今圣上的二哥,因对当今皇上登基心怀不满,竟纠集势力,企图谋反。只可惜,尚未付诸行动,便已东窗事发……您看,这告示上不正写着,他还与前虎贲将军竹钰勾结,一同谋害前东宫太子嘛!”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解释道。
“我可是听说,那先皇也是被他暗中下了毒手啊……”
旁边一位头发花白的乡下老者,若有所思地说道。
“也难怪,您看他那尖嘴猴腮的模样,一看便知绝非善类……”一个打扮成乡野婆子的妇人,也随声附和道。
“老婆子,你可别乱说!朝堂之上的风起云涌、波谲云诡,岂是你我这等小民能够轻易揣测的……”
另一个老头子白了那花白头发老者一眼,随即拽着乡野婆子退出了人群!
“是啊!无论真相究竟如何,这位桓王在我们藩地百姓心中,永远是最受敬重的王爷。自从他治理藩地以来,始终勤政爱民,使得年年五谷丰登,徭役赋税减轻,北境的夷狄也不敢前来滋扰,百姓们才得以安居乐业啊!”
一位手持蒲扇、颇有修行者风范的老者,望着议论纷纷的人群,无奈地感叹道。
众人聆听完毕,有的频频点头,有的则摇头叹息,但总体而言,点头赞同的远多于持反对意见的。
宗越心中五味杂陈,然而,他对藩地的人们依然满怀感激。
毕竟,对他而言,藩地就如同他的家,是这片土地养育了他,他对这个家有着深沉的爱。
朝云刚才一直站在一旁,目睹着那些对宗越进行诋毁的人,他不禁紧握双拳,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渐渐渗出,心中涌起一股想要挥拳相向的冲动。
宗越见状,连忙制止了他,并报以坦然一笑,随后拉着朝云向落脚的客栈走去。
“那些人真是……您的真心竟被如此践踏!”
朝云气愤难平,语气中充满了责备。
“不知者不怪嘛!况且他们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何必在意他们的言辞呢?再说了,我都不生气,你又何必动怒呢?”宗越笑着安慰道。
“也就您脾气好,太容易被人欺负了!”朝云依旧愤愤不平,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