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场一镜一次!”
场记打板,清脆的“啪”声后,所有人员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陆爹推搡着陆城迈进祠堂,将他一把推在地上,厉喝道,
“看你做的好事!”
陆城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从地上爬起来席地而坐,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回答,
“我怎么了?”
陆爹气得手指颤抖,
“你你你、你这个逆子!你知道你今天打的人是谁吗?那是县令夫人的娘家外甥!我们陆家不过商贾人家,人家可是官家老爷!”
“当官的怎么了?打得就是当官的!”陆城梗着脖子和他吵架。
“自古民不与官斗,这下可要倒大霉了!哎呀呀,这可怎么办!”
陆爹急得团团转,陆城还嘻嘻哈哈地开玩笑,
“现在外面都乱成什么样了,当官的自身难保,还四处欺压百姓,说不定哪天城破了,第一个拿当官的开刀!”
现逢乱世,陆爹也做好随时逃亡的准备,只是这话心里知道就行,可不能说出来,传出去可是要蹲大狱的,照着陆城后脑勺打几巴掌,
“让你胡说八道!”
打得陆城抱头鼠窜,陆爹一声怒吼,
“跪好!”
陆城找好角度,跪在祠堂的蒲团上,身板笔直,面上却满不在乎,少年人的意气风发,桀骜不驯体现的淋漓尽致。
“卡!”
慕临川还跪在原地,脊背绷紧,期待一个结果的降临。
“好,非常好!这条过了!”
幸好,功夫不负有心人,路远叫他在监视器后面,回看刚才的画面,夸赞慕临川完成得非常好。
一旁的老戏骨也鼓励他,“小慕还是很有天赋的。”
这场戏不难,但是慕临川身为一个绝对新人,没有躲镜头,台词和情绪都很到位。
对手戏对方情绪激烈,他依然稳稳接住,陆城的角色要保持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慕临川做到了,为他自己的演艺生涯点亮一个完美的开端。
面对周围的夸赞与恭维,慕临川都一笑置之,这场戏,他几乎本色出演。
陆爹骂陆城时的场景,这些年在慕家他和爷爷之间,已经上演了无数次。
所以将陆城当时的情绪拿捏得十分到位,因为尊重父亲对他的命令选择服从,但是忠于自己,所以频频顶嘴,自认为对当下局势看得清楚,实际上这时候的陆城,还有一些天真。
路远心中的石头也终于落地,他原本就担心慕临川是那种头脑一热,投资玩玩,过过戏瘾。
从刚才的一场戏起码可以看出,他是下过苦功夫的,更令人惊喜的是,他很有演戏天赋。
新人最出戏的就是台词功底,对话时像念课文,但是慕临川没这种情况。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私下里将这几句话,不知道重复多少遍,纠正多少次,才得到刚才一条过的结果。
“慕总,我们一会儿补拍几个镜头备用,趁着大家状态好,把陆家家破人亡的戏份赶完。”
剧组拍摄过程中,为了节省成本,都是根据实际情况,将合适的剧情放在同一天拍摄。
稍作休息时,慕临川看着守着他的月牙,说道,
“她今天真的会来?”
“不知道!”
月牙懒洋洋地扫了扫尾巴,没好气地回道。云皎今天有事不能陪慕临川来剧组,就派了月牙过来守着他,防止慕成林又出什么损招。
见它不想搭理自己,慕临川还非要说话逗它,
“小猫咪能有什么烦心事呢?总是拉个脸。”
“你好烦!”月牙将尾巴不耐烦地拍打着地面。
远处的工作人员看着稀奇,慕总居然跟一只猫说话,说得有来有往的,那只猫居然还真的配合他,偶尔“喵喵”两声。
补拍镜头后,道具组开始布置现场,宅院内浓烟滚滚,烟火四起。
“各就各位,咱们继续拍!”
陆城得罪了县令,贼寇打进城里时,县令祸水东引,说陆家仓廪充实,家财万贯,让贼寇去打劫陆家。
半夜时分,火光冲天,一群马贼大喊着撞开陆府大门,冲进来后发现陆家并没有像传说中的那么富有,贼首大怒,将陆家上下都绑了起来。
陆城因为傍晚偷溜出去玩,隔着几条街听见马贼进城了,赶紧向家里跑,发现失火的正是他家。
这场戏是陆城生命中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也是剧情的小高潮。
此时的陆城就躲在暗处,亲眼看着逼问不出粮食财宝下落的马贼,将陆家上下全部虐杀!
陆爹在死前看见了暗处的陆城,见他想要冲出来,轻轻地摇头,做口型,“跑!活下去!”
而原本自恃文武双全的陆城,只能躲在暗处,眼睁睁看着亲人一个个倒地,却束手无策,像个懦夫一样苟且偷生。
陆城将手指抠在墙上,青筋暴起,泪水糊了满脸,不能发出一丝声响。
“卡!”
路远皱着眉叫过来慕临川讲戏,这场戏没有他的台词,但是却必须要展现出他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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