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第一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直到轻薄的布料自下而上完全展开,像一幅徐徐陈列的画卷。她才确定她没有看错,江序手里的就是她的内裤。
“你……”
比起惊讶和难以置信,更多的情绪是困惑。
她上前两步,取下轻薄的布料,顺便解放江序略显僵硬的手指。
“怎么回事?”
她凑得很近,近到浴室里那股无孔不入的幽香数以万倍地涌入他的鼻腔。
江序的眼神黯下来,悄无声息地落到她身上:“你落到卫生间了。”
甘甜脸热了一点,刚刚离开浴室时太匆忙,确实没有认真检查。
她没怀疑布料为什么会是湿的,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掉到了地上,被江序捡到。
隐隐的尴尬笼罩着她,“谢谢。”
“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江序的指尖虚指了下,“我不小心把它撕裂了。”
错愕、不解、怀疑……多种情绪逐一在甘甜的脸上浮现。
她看向江序的眼里,渐渐多了些意味深长。
江序与她四目相对,没错过她的眼神变化。
他对男女之间的事并非一无所知,读懂了她眼神里暗藏的深意,喉结缓慢地上下滑动一下。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做不该做的事,”他微微一顿,“我是不小心把它弄脏了,清洗它的过程中,不小心把它弄破了。”
“你把它弄脏了,洗它?”
甘甜眉心皱得更紧,挑拣出他答案里的关键词,看向他的眼神里情绪更浓。
江序耳廓整个通红起来,薄薄的眼皮半垂下来,轻轻颤动。
他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却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兴奋,“我不小心把它弄到地上,不是——”
因为解释,江序的语速比平时快,他说话时下意识侧头看观察甘甜的表情,四目相对,声音戛然而止。
他敏锐地捕捉到她潜藏眼底的戏谑。
甘甜在逗他。
江序眯了眯眼,拖长语调说出剩下半截儿话:“不是你想的那样。”
甘甜没注意到他表情和语气的变化,心里还在“嘿嘿嘿”地沉浸在逗江序还挺好玩的情境中。
她大概能从江序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乌龙的始末,出言逗他,是觉得他无论脑回路还是反应很有意思。
竟然还帮她洗内裤,怎么想的?
她在傻乐,没注意到江序一步步往前,逐渐缩短了两人的距离,伸手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
甘甜讶然抬起头,对上江序的眼睛。
他的双眼皮褶皱很深,是漂亮的扇形,一如既往的眼带微笑,这样近距离地看,能看到里头暗含一点玩味和好奇。
甘甜一愣,她太鲁莽了。
习惯了用看待朋友的方式去看江序,让她忘记了他是个外貌出众、习惯被簇拥的男人。那么多人在他身上栽过跟头,却前赴后继地想要征服、占有。
他看过太多女孩面对他时的状态,含羞带怯、欲语还休;亦或大胆热情,直截了当。但无论是哪种,他习惯把权利关系的权杖握在自己手上,而不是被别人主宰。
他有自己应对男女关系的方法,知道如何拒绝、冷落,自然也懂得如何轻易转换气氛,把普通的情景在自己的掌控下变得暧昧。
“你想的是怎么弄脏?”
他的声音漫不经心,丝丝缕缕地钻进她的耳朵里,像是带着钩子,想勾出点她的魂。
不过须臾,手足无措的人变成了甘甜。
她掌心不自觉地攥紧,不是紧张,是在江序身上感受到了许久没有感受到的,来自男人的危险。
对,是危险。
江序本身就是危险的,朋友关系让她忽略掉了。
江序微微俯身,眼神自上而下地笼罩她全身。那是一种略带侵占的、不那么客气的眼神,即便是巷子里撞到他被人告白时,他也没有这么看过她。
甘甜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一点距离,“我说的就是弄到地上。”
他进了,她又胆战心惊地后退。
江序眉目舒展,闷笑一声,后退了半步,指尖若无其事地点点她湿润的额发,“没吹头发?不怕感冒吗?”
他似乎很喜欢肢体接触,眼皮、酒窝,这次是脸颊边的头发。
甘甜瑟缩下脖子,轻轻摇头。
江序点到为止,收回手,冲她的房门扬扬下巴,“快去吹头发,早点睡吧。”他停顿,“你的房间门出门时记得关好。”
甘甜敷衍地“嗯”一声,等她手碰到门把手,身后的江序又若无其事地出声:“我赔一条给你?还是给你转钱?”
甘甜挥挥手,不想再听跟这个话题有关的任何内容,快步推门:“不用不用。”
进门之前,又忍不住回身皮一下,看向正在开门的江序:“留着给自己买吧,平时洗破过很多条吧。”
江序本就在看她,似笑非笑地指尖轻点了她两下,像是在让她等着。
甘甜挑眉,反手毫不犹豫地关上门。
十一月中旬,是汉东一年一度的冬日庆典。学校会放三天假,通常还会举行相应的活动。
每逢重大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