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瘦高高的,身形像小甘……”叶父昨日在家,晚间下来打过招呼,努力搜刮记忆里跟甘甜身形相似的人,“是那个黑裙子的设计师?”
阿姨拧起眉,仔细回想昨日宾客,好像依然不太像,讪讪开口:“好像不是……”
叶父苦恼,“那还有谁?”他转头看向慕青,“你弟昨晚青睐的人里头,有你认识的吗?”
叶慕青抬头,桃花眼里毫无温度,放下咖啡杯,模棱两可地回答:“大部分都不认识。”
“别问了别问了,”叶母轻笑,“等他下来,直接问不就知道了吗?不是没见到有人走吗?估计还在楼上呢,没准等会儿,我们就能见着。”
她真心实意地高兴,面向叶慕青,拍拍他的手背,“挺好的,最好你俩兄弟一前一后地结婚,双喜临门。”
叶慕青没有接话,刀叉划过餐盘,划出刺耳的声音。他一口一口,吃尽餐盘里涂满果酱的面包。
起身离席之时,叶思灼跨着懒洋洋的步伐抬腿饭厅。
他明显没睡好,哈欠两天,气色却又出人意料的不错,眉宇之间可见一抹舒畅的餍足。
叶父叶母都是过来人,单看状态都能看出儿子的不一样。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叶母歪头看叶思灼身后,“人呢?不下来吃早饭?”
叶思灼入席的动作一顿,古怪地抬头,“谁?”
“哎呀,臭小子,就别装模作样了,”叶母放下刀叉,“阿姨都看到了,你昨晚上带姑娘进房间了,你都这个岁数了,没人说你什么。”
她放缓语速,语重心长,“我知道你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既然都到这一步了,也是时候让父母认真认识一下了。她起了吗?你把她叫下来?我们聊聊。”
叶思灼七上八下的心回落到原位,他放下水杯,随意转动一圈手上的戒指。
露出戒面下方一小块破皮的伤口,一看就是被指甲划的,伤口很小,但很深。
叶思灼淡淡开口:“人不在,半夜走了。”
“哎哟,”叶母皱眉,“大半夜的,怎么让她走了,多不安全。”
叶思灼听完没忍住笑出声,笑完慢悠悠地抬头,眼神对上对面的叶慕青。
这段时间家里餐桌的位置发生变化,叶慕青和甘甜坐到了一侧,在他的对面。
这么认真一看,他哥和他长得是真像。
叶思灼笑笑,拿起纸巾慢条斯理地擦起本来就很干净的刀叉,启唇:“没事,她离得不远。”
何止是不远,他站在走廊上看她进的那屋门。
叶慕青毫无反应,面无表情地与叶思灼对视。
叶母松口气,又升起好奇心,“那就好,叫什么?做什么的?跟你一个行业吗?多大年纪了?”
叶思灼接过阿姨递过来的早餐餐盘,“之后会见到的,再介绍给您认识。”
他切开单面煎的荷包蛋,蛋黄汩汩流出,是他最喜欢的状态。
叶思灼愉悦地叉起,放进嘴里,缓慢咀嚼。等吞下去,“说起来,她跟我哥还算熟悉。”
“哦?”叶父讶然,“慕青的朋友。”
叶思灼笑笑,坦然自若,“更亲密一点。”
叶父叶母同时一怔,两儿子针锋相对已久,若是叶思灼真和叶慕青的好友谈上恋爱,对弥补两人的关系有很大的好处。
叶母面露喜色,“哪个啊?叶慕青你知道吗?”
“不清楚。”
叶慕青低头,在跟自己的袖扣较劲,反复几次依然觉得不合适,随手放到一边。
做完这一切,他眉心微蹙,想起什么似的,“思灼昨晚的朋友里,女性我认识的只有谭锦姐。”
他的脸适时露出一点惊讶,“可她已婚,思灼你没做什么寡廉鲜耻的事吧?”
叶思灼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他,“怎么会。”
“那就好。”叶慕青拄着拐杖起身,语气平淡,“介入他人婚姻,是道德败坏、品质低劣的行为,知道我的弟弟不是这样的人。”
他勾起唇,眼底半点笑意也无,“我很开心。”
叶思灼面色如常,十分同意。
“确实是这样,但是有时候有些人搞不清楚先来后到。不知道先来的其实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还跑到先来者面前大放厥词,哥,你说好笑不好笑。”
叶慕青伸手整理衣服的褶皱,“我不爱听笑话,倒是挺爱看的。”
叶父叶母听完全程,隐约觉得俩孩子话里有话,却不知道缘起于何。
叶父不爽,重重放下茶杯,“大早上的,一起来就阴阳怪气针锋相对,说什么呢?兄弟两个能不能好好聊天。”
叶父面对叶思灼,“你一下来,家里人问你事、关心你,你能不能好好回答,老跟你哥呛声什么。”
叶母一脸抱怨,“是啊,你哥腿伤了,恢复期间要保持心情愉快。”
听听,都是什么屁话。
叶思灼怒火中烧,又想起楼上的甘甜,忍住摔刀叉走人的欲望。
不过还是失掉胃口,干脆利落地起身,准备上楼补回笼觉。
要是叶慕青等会儿出门,他就去他屋里睡。
可叶母还是不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