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与贺棋赶到军事医院,正常登记进入廉肃所在楼层。却被黑衣人挡在门口,不让入内。
贺棋眸色发沉,整个人瞬间冷下来,嘴角笑意却不减,“上午我还能自由进出。”
黑衣人挡在病房前,将内里的光景遮得严严实实,态度冷硬,“不好意思,现在不能探望。”
贺棋也不退,人甚至往前进了一步,看着很不怕死,“原因。”
黑衣人抬手挡住他的“进犯”,“无可奉告。”
“我俩能站在这里,就说明我们的身份没有问题,并且同时在探视白名单里,便可以自由出入病房。”贺棋纹丝不动,“这种纪律,还需要我再跟你们重复吗?”
黑衣人毫无反应,“不能进入。”
贺棋人往门上贴,似乎想通过中间两片狭窄的玻璃确认病房内部的情况,不过他还没靠近,就被推开。
两个保镖模样的黑衣人这次动作更大了些,“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贺棋往后退了一步,“里头有人?”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话音未落,病房门由里打开,一男一女走出来。
男人身穿白大褂,女人作普通正装打扮,斯文肃穆的气质如出一辙。
不像医生……更像研究员。
女人的眼睛像一部高精尖的设备,只是从身上淡淡掠过,就有种骨骼的缝隙都被扫描过一遍的感觉。
她与男人同两名黑衣人颔首,又冲贺棋与甘甜礼貌致意,随即转身离开。
整个过程中,两人皆是一言不发。
等他们消失在走廊尽头,挡在门口的黑衣人才站到两边,请贺棋和甘甜进门。
廉肃的病房很大,进门是一间类似会客室一样的客厅,甘甜进门前下意识朝走廊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们是……谁?”
贺棋耸耸肩,“谁知道呢?”
甘甜一眼看出他在骗人,贺棋知道他们是谁。
廉肃从盥洗室走出来,看到两人,丝毫没有诧异,“来了。”
他不像个病人,身上也不是条纹病号服,而是普通的居家服。刚洗过脸,脸上和手上都沾着剔透的水珠。
他擦干净水珠,转身将关的严严实实的窗帘拉开一点缝隙,屋外炙热的阳光透进来,他坐在有阳光的那侧沙发上。
贺棋自顾自坐下,下巴颏儿朝甘甜一挑,只字不提刚才的男女,“她想见你,我就带她来了。”
哪怕廉肃三令五申,还是带她来了。
廉肃神情看不出任何变化,对待甘甜像对待任何一个访客,“喝水?”
甘甜摇头,终于确定廉肃的状态不太正常,他说话的语速比平时慢很多。
贺棋洞察她的不解和担心,心情颇好地冲她解释:“他吃了点控制情绪的药,副作用是短时间内语言功能有所退化。”
其实不止这个。
语言功能的退化代表着思维能力的退化。
特效药最大的副作要到老年才能彻底显露,少年天才的廉肃,在老年有极大可能地成为一个说不清话的白痴。
机构在压缩廉肃的恢复时间,一并透支他的天赋和生命。
但贺棋不会告诉甘甜。
“我刚刚去定山居拿猫,碰到了贺棋……”甘甜斟酌着语句。
廉肃平静地看着她,“嗯,我知道,是我让助理安排的。”
甘甜点点头,“他说你住院了,所以我想着来看看你——”
“我在小区门口碰到了白听寒。”廉肃的语速比刚刚快了点,似乎想要掐断她更多客套的关心,“情况我都知道了。”
甘甜一愣,瞬间意识到了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碰到白听寒了,知道她那天楼上让她心神不宁的朋友不是什么好朋友,而是白听寒。
不是不是,白听寒也是好朋友,只是……只是她当时为什么不敢坦白楼上的人是白听寒呢?她跟白听寒当下根本没什么。
甘甜的脸麻了一半,感觉这边的耳朵也嗡嗡的,她没有多难受,但还是确认般地追问一句:“这算是你的答案吗?猫……还有你刚刚说的。”
廉肃缓缓抬眼,慢得甘甜感觉自己能看清他每一根睫毛的翩跹。他轻轻点头,表情无比平静,“我想是的。”
贺棋在一旁拍手鼓掌,“bravo!看,第二阶段到来了。”
诊疗方案,在来的路上,贺棋跟甘甜完整地科普了一次。
简单来说,第一阶段,廉肃与她缔结亲密关系,参与、掌控她的生活,进行脱敏。第二阶段,廉肃与她分开,放手旁观她的生活。
甘甜几次想打断他自以为是的发言,她觉得这个医生真是普通又自信,他好像完全不了解他的病人。
除了“男朋友”这件事情上,实际上,廉肃从未试图“掌控”过她。
廉肃平静地看了眼贺棋,贺棋与他对视,微微上挑的眼跟着看好戏的笑扬起来。
他似乎很得意。
“不会,没有第二阶段。”
廉肃脾气显然还没有好到,可以任由看好戏的贺棋,肆无忌惮在他面前得意的程度。
他在这间病房里有许多不可为,也要忍受满屋的监控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