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肃说他手断了,不能撸猫,急需援助。
甘甜瞥见屏幕里筋骨分明完美无缺的手,跟着睁眼说瞎话。
“是挺严重的,我马上过来,小心点别痊愈了。”
廉肃笑,“我叫人去接你。”
甘甜义正言辞地拒绝:“不用,过来还要时间。”
她着急摸猫,急急急。
廉肃沉默两秒:“……已经到你楼下了。”
甘甜收拾汤匙的手一顿,冲镜头危险地眯了眯眼,到底什么都没说,伸手挂了电话。
司机和特助对来接她这件事都没表现出什么意外,客客气气地打招呼,快速又安全地把她送到定山居的门口。
廉肃抱着猫在院里等她。
他做居家打扮,一身深色家居服,头发柔顺地垂在眼前,看着比平时小了几岁,看起来像个唇红齿白的妙龄大学生。
小猫宝经常在院里玩,也不怕车,两只前爪撑在廉肃的胳膊上,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往这边看,一点应激的迹象也没。
这也是甘甜一直犹豫着没有把猫带走的原因。
她那边猫咪的房间其实早就布置好了。
廉肃养得太好了,不仅是物质上,他显然还对小猫宝投注了很多时间和爱。甘甜扪心自问,不会比他养得更好。
她现在带走,感觉不是接自己的亲生孩子,是在抢廉肃的孩子。
甘甜没跟廉肃打招呼,低头摸小猫宝的脑袋,“hello呀,宝宝,想不想我?”
小猫宝的名字念出来多少有点羞耻,在甘南的那段时间,甘甜用“小猫宝”来代替它的名字,很少这样叫它。
小猫宝对自己的名字有反应,伸出爪子够她的头发。
甘甜今天没扎头发,低头时柔顺的发丝顺着肩头滑落,发尾无意廉肃抱猫的手背,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痒。
甘甜注意到,顺手把头发捋到脑后。廉肃缓慢地挪开视线,把猫给她抱。
别墅里头,阿姨正在往桌上端菜,看到甘甜对她笑笑,很熟悉了,没有刻意打招呼。
饭菜都是两人份的,餐具也准备了两份。甘甜把被抱的没什么耐心的小猫宝放下,回头眯眼紧盯廉肃。
廉肃弯腰从鞋柜里给她拿鞋,回身对上她审视的眼神,眉梢一挑,“换鞋。”
等坐到餐桌上,甘甜指指满桌她爱吃的菜,托腮问他:“蓄谋已久?”
廉肃正在挑酒,白皙如玉的手托着瓶身旋转,闻言故作一副沉思状,“蓄谋半天。”
“喝点烈的,白兰地。”甘甜指挥他,“我要是说不来呢?”
廉肃拿着酒和酒杯回身,看起来早已思考过这个问题,“那我现在应该在你家楼下。”
琥珀色的白兰地,在郁金香杯里与冰块碰撞出剔透的色彩。
甘甜喝过汤,没饱但肚子也不剩太多空,多数时候只是喝酒,眼神自以为很隐秘地投向廉肃。
她看起来不像醉了,神色清明,面色如常,说话理智和逻辑具在。唯独眼神,丝丝缕缕,如烟如雾一样地缠绕上来。
廉肃缓慢吞吐,搁下筷子,深邃的眼里吐露一点前进的凌厉,似笑非笑地直勾勾看她,“拿我下酒?”
甘甜点头,酒杯碰碰他搁在一边的杯子,“喝。”
廉肃握住她往嘴里送酒的手腕,率先竖白旗,“今天不太能喝。”
甘甜不明所以,全当他酒量不行,她点头,不再劝,让他自己把握分寸。
吃完喝完,廉肃突然问她看不看星星。
“去哪里看?”
“二楼露台。”
甘甜点头,“走。”
廉肃少了个几个字。
不是二楼露台。
是二楼他房间的露台。
这是甘甜第一次进廉肃的房间,陈设简单,面积比客卧大,整体风格很相似。
甘甜依靠门框,看向露台上孤零零的单人沙发,狐疑地回头确认,“看星星?”
廉肃站在床头,仰头吞下一粒药片,一本正经地冲她点头,“看星星。”
甘甜好奇:“喝的什么?”
廉肃神色如常:“保健品。”
星星是有的,就在天上。一闪一闪,有几颗尤其闪亮,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但座位就那么一个。
甘甜干脆回身面对廉肃,又确认了一次,“看星星?”
廉肃蓦地笑了一下,往前迈了一步,弯腰直接把她抱了起来,重复一次,“看星星。”
是真看,他坐沙发上,她坐她身上,一杯水一点酒也没有,甚至不说话,干看。
但还挺有意思的。
不是星星,是廉肃。
她靠在他怀里,耳朵贴近他的胸膛,她没听见心跳声,脑袋在他怀里乱拱。
廉肃仰头坐着,手规规矩矩地放在一边,不问她在干什么,任由她拱。
等如愿找到心跳声,甘甜安静下来。她没醉,但肯定没有没喝酒时那么清明,脚下踩云人像要腾空,是喝酒最舒服的有一点上头但没有喝多的感觉。
廉肃的怀抱很暖,宽阔平坦,带一点不浮躁的木香,很好睡。
甘甜的眼睛快要闭上,但又不想睡,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