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假使我们天生一对呢?(25)(1 / 2)

不知道隔音太差还是换了环境,甘甜睡得很糟,一阵一阵地醒,睡了又像是没睡。

半梦半醒之间,她听到近在咫尺的脚步声,像有人在她面前走路,吓得她惊惶睁开眼。

借着窗外幽幽夜色,她看清窄小房间的全部,确定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默默伸直脚。

凝神屏气,意识到那脚步声来自屋外。

隔壁有人出来了。

甘甜摸出手机一看,凌晨一点三十七。

白听寒发什么神经。

耳边随之传来一声细微的“咯吱”声,来自走廊那边,应该是去了洗手间。

甘甜闭上眼,想再入睡,脑子却愈发清醒。她闭眼假寐,思绪依然不停歇。

甘甜吐出口浊气,认命地睁开眼。

睡不着。

她又从枕头下摸出手机。

两点了。

白听寒怎么还没回来?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跌下楼梯了?被老鼠抬走了?还有洗手间的那个老式热水器,也很危险,触电了?

短短几分钟,甘甜脑补了白听寒的多种死法。越想越坐不住,她披上外衣,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乡村的月亮离人很近、很亮,纵然是有云有风的夜晚,站在老楼的走廊上,依然像是能伸手够到她。

甘甜借着明亮的月光,看清花团锦簇的院子,也没看清走廊上没有老鼠,一切安全。

她听到楼梯那边的水声,缓步走过去,看到白听寒的虚焦的影子反射到玻璃门的帘子上。

除了水声,好像还有些别的。甘甜不确定地凑近听了听,也拿不准那是什么动静。

总之,还活着就行。

她转身要走,却突然听到里头一声沉闷的呜咽,被水声掩盖,但还是被她捕捉到。甘甜脚步骤顿,惊愕回头。

白听寒?哭了吗?

甘甜抿紧唇,晚饭时间,她听到许多不易。白听寒虽不在场,关于他的“事迹”却最多。

他开始做第三方监管时,谁也不服他,心想一个毛头小子能做什么。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本事,白听寒处处碰壁。

他第一次被人委以重任,做的事是帮几个盖学校的村民找某机构讨薪。到机构,开口说明来意,直接被人撂倒,拳打脚踢。

一个不合格的机构,受害者不仅是被消磨掉善意的捐助者,还有许多人。

明明是好事,做不好就会变成坏事。

做一行压力确实挺大的。

甘甜没有原谅白听寒对自己的刻薄,但对他的理解多了一分。

她想了想,他深夜睡不着,或许是需要人倾诉一下?苦恼嘛,说出来会好很多,不用偷偷哭。

甘甜犹豫两秒,没离开,靠着墙壁等待。

如果他愿意,她可以陪他聊一聊,反正她待两周就走,不是他那些需要长期相处的“同伙”。

不过白听寒实在是太磨蹭了。

甘甜熟练地给手臂上新被咬的蚊子包钉上十字,目光回到洗手间,怎么还不出来。

她眯缝眼打个哈欠,看了眼手机,决定再给对方五分钟。

五。

四。

三。

“甘甜……”

似喟叹又似叹息的男声,尾音上扬,在平直沉闷的水流声中显出不同,立刻被甘甜捕捉到。

她愣了下,觉得这不像白听寒平时的语气,但声音又是他的声音,犹豫地走过去,敲敲门。

“你在叫我吗?白听寒?”

没有回答。

“我在,怎么了?”

她疑惑地看向门上哪个玻璃窗口,他看到她来了?

门里不知名的动静在她敲门时戛然而止,只剩水声和月色一起流淌。甘甜莫名地尴尬,觉得自己该是听错了,往后退了一步。

“外头蚊子多吗?”

白听寒的声音复又响起,夹杂一丝像是哭过的沙哑。

甘甜挠两下胳膊,“多。”

“嗯……”白听寒呜咽一声,“那你站在外面干什么?”

水声不绝,甘甜其实听不太清对方说话,努力竖起耳朵听,回答:“你来洗手间太久了,我以为你怎么了呢。”

白听寒被热水蒸的头脑一片混沌,轻笑两声,模仿她说话的语气,“我怎么了呢。”

他不停,“我没怎么了呢。”

“好。”甘甜浑然不觉,拍死腿上的蚊子,被掌心的蚊子血恶心够呛,一脸嫌弃,“你没事就好,那我先回屋了。”

白听寒沉默两秒,“你先别走。”

往旁边走了两步的甘甜又回身,疑惑,“怎么了?”

“……”白听寒吐字极慢,字正腔圆,“我、害怕。”

害怕?甘甜摸不着头脑,“怕什么?”

白听寒的声音淹没在水声里,“我怕黑。”

甘甜瞥了眼洗手间明亮的灯光,又瞥了眼一边黑黢黢的楼梯,脑门上飘过六个小黑点。

她拧眉垂眼看着手心里那点快要干涸的蚊子血,无奈地问:“是要我陪着你吗?”

白听寒“嗯”了一声。

“那你可以快点洗吗?”甘甜礼貌地问。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