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红耳赤的指挥官所有的躁动终结于一板一眼的人类医生。
对方是权威的妇产科专家,最初是里奥为了人类妻子,也就是兰斯的母亲高价从人联挖过来的。
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女性经期与兽人的不同。
医生做好了看起来冷淡傲慢的指挥官质疑、不解甚至愤怒的准备,可对方只是愣了一瞬,随即便用更认真、端正的姿态让她继续说下去,在她讲到生育风险的时候,开口询问几次相关的问题。
她服务过太多无知的兽人高官,因为兽人骨子里的征服欲和猎奇心理圈养人类女性,虽然她知道指挥官的婚姻是一场政治联姻,但在她那心里,那同样是对女性的圈养。
她心里不会因为对方看起来更正常一些的态度而对他刮目相看,但确实在不自觉中,比起从前更认真地对待起这次讲解。
也不忘在离开时反复强调不能做的事,得到指挥官的保证才离开。
她在心里叹口气,但愿吧,不要再发生像他父亲一样半夜喊她过来的事了。
这位夫人可没有兰斯的母亲那么好的身体。
甘甜来到兰斯房间时,原本管家精心准备的那些用来“助兴”的东西已经在兰斯的授意下全部处理掉,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以为会有很大的不同,但看内部的样子,除了装饰性的家具更少,主卧的装潢和她暂住了几天的屋子几乎一模一样。
兰斯紧随其后推开房门,看甘甜局促地站在卧室中央,主动替她打开卧室的门,“你先洗漱?”
她的用品都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洗漱台上。
不等她开口兰斯就主动退出去,“我去处理公务。”
独自一个人待着的甘甜自在了一点,她反锁上房门,把床头所有的柜子和书架上的东西全部翻了一遍,除了从书单里得出指挥官喜欢军事科技方面的书以外,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有点沮丧地走进卧室。
眼睛瞬间瞪大,她终于找出兰斯卧室的特殊之处了。
浴缸特别大,比床还大,几乎快要有三分之二个卧室的大小。
想想指挥官在里头“游泳”扑腾的样子,甘甜没忍住笑了笑,打开淋浴洗了个澡出来。
因为洗头吹头发,她花费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在卧室里,洗漱间的门隔绝外头的声音,她走出浴室才听见卧室内线在响。
“没事吧?”
兰斯的金属质感的声音被电流拉得有点温和。
“嗯?”甘甜有些不解,但还是说,“没事。”
兰斯没多说,随即挂断电话,没过一会儿,房门被敲响。
兰斯听见房锁被打开的咔哒声,眉头轻轻地蹙了一下,但在接触到对方红润的冒着热气的脸时立马松开,视线不自觉地往下,一滴水正顺着她的喉结往睡衣里头钻。
兰斯滚了滚喉咙。
蛇类一般不会用太热的水洗澡,尤其是在这个季节,但他从刚刚的课程中得知对方在这段时期会更喜欢温暖的感觉,也知道对方这段时期不该进行太长时间的沐浴,有概率因为缺血导致晕厥。
总之,看到她是健康的、没有不适地样子就好。
洗澡时兰斯没有调整水温,沿用了小雌性留下的她觉得的舒适的温度,滚烫的水落到皮肤上,澡洗完,兰斯顶着一张比刚刚甘甜更红的脸出了浴室。
床上的人无知无觉地陷入昏睡。
兰斯躺上床,房间的温度对于他来说有些高了,但最大的热源还是身边的人,他有一些轻微的不习惯,但不是难受。
这也是人类与兽人婚姻中最常见的一种磨合,遍布很多不真实进入其中很难捕捉的细节,包括水温、空调的温度、房间是否留灯、睡在房间的哪一侧……等等等等。磨合的过程里,双方也将刻上对方的形状,彼此更加了解。
很奇怪的体验。
兰斯绿色的眼睛盯着墙角那盏睡前小雌性刻意要求亮着的小灯,思考里奥和安妮是否曾有过这种磨合,还没有得出答案,就不自觉地跟随身边平稳的呼吸声,一同进入梦乡。
但他低估了磨合的难度,也低估了小雌性的睡姿。
睡前喝了热汤的甘甜夜里发起热汗,踢掉被子还不够,下意识往兰斯那边滚去。兰斯的体温比她低得多,像天然的、温度适宜的冰垫,在她毫无所知的时候,整个人趴到了兰斯的身上,死死地压住他。
本就睡得浅,第一时间就苏醒过来地兰斯没经历过这些,艰难地在不吵醒对方的情况下把人弄回床上。在下一次对方靠近时,尽量小心地拉开一点距离。
甘甜是被“咚”地一声掉落的声音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床边模糊地背对着她坐了个人。
鸡皮疙瘩刚起,她对上那双幽静的眼睛,松了口气。
“兰斯?你怎么还不睡?”
兰斯背过脸,平复着呼吸,“没事,你睡吧。”
无意识地哼唧两声,甘甜倒头继续睡去。
兰斯生平第一次体会到无奈的情绪,抚平衣角进入浴室。将近一小时的冲凉结束,比平时体温高两度的他回到卧室。
踏入房间的瞬间,发现墙角的小灯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