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连招属于伤害性不高但侮辱性很强的类型。
在这种自身难保的状态下,甘甜不可能贸然地冲出去出头。
在大姐头“不要看”的眼神传递过来时,她和大多数场内的其他兽人一起选择偏开眼。
但等大姐头关注点不在她身上时,她转头又看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负责看管女性犯人的雌性狱警打开中间的小门走过去,她蹙起的眉显示出她对同事的不认可。
手上拿的教棍被她利落甩开,抵在男人的脚上,制止他的动作,“乔,我想你不应该这么做。”
“呵。”
乔讪讪地收回脚,但看起来并没有把雌性狱警放在这里。
甘甜知道这种崇尚用武力,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的雄性,心里都有丛林法则。类似自然界未进化的动物,认为比他肌肉含量高、体型大的,自然地站在食物链的更高位置;而比他弱的,都该被他踩在脚下。
本质上,不是瞧不起瘦弱的男人,也不是瞧不起人类,而是对厉害的点头哈腰,对弱的拳头警告,就是他的生存规则。
不管是男人,还是面前的雌性兽人,都是他轻视的对象。
“这是你喜欢的类型,是吗?这种娘的、长得像女人一样的男人。”乔疯狂地大笑几声,像是觉得自己很幽默一样,“你早说啊,早说是你的人,我就不会动他了,亲爱的。”
这也是这种雄性的一种基本特征,喜欢用“像女人”这种说法来贬低男人,觉得“娘”是侮辱人的话,就好像自己没有母亲。
他的眼里男女没有正常的关系,视线里只要同时出现一对男女,哪怕两个人衣衫完好,都是“有一腿”的关系。
在致力于给女性造黄谣的时候,还要说一句“亲爱的”,来骚扰一下跟他对话的女性。
雌性狱警被气得不轻,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在男人喋喋不休的嘴稍微停顿一下的时刻,给了男人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然后用腰间本来是给不懂事的犯人准备的电击棒电晕了对方。
场上一时之间鸦雀无声,原本刚刚还围拢在一起看热闹的雄性兽人们作鸟兽散,看看天、拨弄一下花草,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也是这种雄性的一大天赋,对于自己不占上风的事,总是装作若无其事的不在意。
看着女狱警的脸,甘甜突然记起,似乎就是她在食堂门口拦住她,不让她洗掉脸上被抹上的灰。
好像也在保护她?
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甘甜相信自己找到了一个离开的突破口。
毕竟她的任务是去墨西拿窃取兽人的军事机密,这个鬼地方,她迟早要离开的。
可这天过后,甘甜再没有见过这个狱警。
反倒是那个乔,第二天又开始在所有人面前耀武扬威起来。
自由时间随之演变成对食堂男人进行的霸凌游戏。
女性这边的狱警也换了人,再也没有人去制止过。
甘甜很想告诉男人,他需要反抗,不然别人永远觉得你好欺负,会变本加厉地折磨你。
你得狠狠地咬下一口他们的血肉,让他尝试到疼痛的感觉,才会害怕你,忌惮你。
但她没说。
一是在自由活动时间,男人的每次行动都不由他。哪怕甘甜守在那里一个下午,也等不到他靠近铁网,寻到一个说话的机会。
二是她不清楚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地方,狱警们到底有多大的权力。他被欺负是在“乔”的授意之下的,虽然乔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亲自动过手,但反抗的风险太大了。甘甜负不起这个责任,她睡前时常在想如果是她本人,可能也不敢轻易反抗。
变故来得异常突然。
又是午餐时间,依然是一堆土豆泥,一点蔬菜和一碗清水一样的汤,甘甜一边吃一边更小范围的往楼上看,昨天又有一个雌性兽人被叫走后失踪了。
她隐约看到兽人被叫走前,二楼有间屋子的门似乎开了一下,门里的光透出来了,反射到墨色的天花板上。
哒哒哒——
这个声音不陌生,是那位高傲、目中无人的乔大力踩踏地板的声音。
他每次巡视食堂时都会刻意很大声地跺脚,发出这种声音。
几乎就在脚步声停留在她身后时,脚步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咕噜噜的细小声响。
嘶哑的、喉咙里发出来的、令人听到就感觉到要窒息的声音。
脸颊一热,手上也一热,低头一看。
是热乎乎的、腥甜的、带着人体温度的血。
尖叫声此起彼伏,有很多狱警围上来,拦着犯人们不让往外跑。
乔的尸体静静躺在地板上,没人管他,喉咙上插着一个塑料柄,血喷得到处都是。
看那个材质,是食堂里的塑料勺子,韧度很高,不是那种随手掰开就能变成利器捅进喉咙的工具。
凶手准备很久,偷偷带出去,一点一点把它磨成了一把尖刺。
甘甜看向满手鲜血、嘴角翘起诡异笑容的凶手。
一张陌生的雄性兽人的脸,曾参与过对男人霸凌。
而这段时间一直被欺负的那个男人坐在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