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春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甘甜的异样,夫人今天没有出门,还嘱咐她关好窗户。
“少夫人,外头雨大,要是出门,记得带着门口那把伞。”
午休前,她特意叮嘱,担心甘甜趁她不在溜出去。
雨天屋里更是闷热,人没出汗,衣裳却牢牢黏在身上。甘甜摇头,歪在床上扇扇子,“今天不出去,你去歇吧。”
她心里乱得很,只想一个人待着,不打算去找徐泫予。
不用再寻求旁人佐证,这不是现实。千丝万缕的线索摆在眼前时,没必要蒙蔽自己说是巧合。
光凭徐泫予初见时的态度,就足够推断出多种剧情,没有一种情况他会和她站在一边,除非徐泫予失心疯喜欢上她。
在他的视角里,她害死他的兄弟,昨日还舔着脸问他能不能信他,难怪徐泫予回答时表情那么古怪,似笑非笑,怕是心里在讥讽她天真。
不去找徐泫予,夜晚注定难熬,她灌下两大碗汤药,一碗是例行送来的补药,一碗是她特意求的安神药。
入夜后,挥退仆人,把自己关在屋里。
身体里那种难受的感觉伴随日落和月亮涌出来,说是痛也不单是痛,像是骨头缝隙里有人拿羽毛在搔弄,不轻不重,一点点把难忍的痒勾成呆滞的麻,再从麻演变成钝痛。
汗出了一身又一身,床单被手反复收紧放松揪出层层叠叠的褶皱,甘甜潜意识喊系统帮帮她,像上个世界一样屏蔽她的不适,思维却越来越混沌,上一秒在恳求下一秒思维不知道游离到了哪里。
系统急得输出几段乱码,甘甜如今的状态是这个世界的debuff,就像上个世界的泪失禁体质一样,按它目前的状态还无法解决,只能用积分兑换助眠的东西,让她尽快睡过去,睡过去就不难受了。
啪嗒一声,没有关紧的窗户被一粒碎石撞开,雨水夹着凉风丝丝缕缕透进来。黑衣男人从窗台翻进来,轻巧地落到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甘甜第一时间就察觉到有人来了,面对危险的直觉,让她在瞬间闭紧睫毛放缓呼吸,装作熟睡中毫无知觉的样子。
那人走近了,耳边有衣料摩挲过床沿的窸窣声。“它”似乎蹲下了,湿热的鼻息打到甘甜的肩膀上,她身体僵住。
所剩无几的理智无法帮助她判断对方的身份,在对方没有第一时间动手取她性命的情况下,或许继续闭眼装睡是最好的办法。
但对方不打算让她如愿,下巴突然被人掐住,对方用的力气不大,比起掐,或许用“把玩”形容更合适,指腹擦过下颚,茧摩挲过的地方是她的大动脉。
突如其来的动作破掉甘甜劣质的伪装,没能控制住的睫毛乱颤,呼吸也一同乱掉。她听到对方发出一声嗤笑,像在嘲笑她掩耳盗铃般的装睡。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人为刀狙,我为鱼肉,再这么躺着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决定睁眼的前一秒,温热湿润的触感降临到甘甜的唇上,熟悉的气息和体内须臾之中平息的不适道出来人的身份。
徐泫予身上还带着外头的雨水,亲吻中额发上的水顺着他的额角落到她的脸颊,像一滴晶莹的泪。
甘甜推搡时摸到他湿透的衣服,不动了。
“我等了你一天。”他深吻几下,贴着她的唇说话,说完不等她回答又吻回去。语气像是生气又带着抱怨,还有些别的什么,但甘甜理不清。
不适感消退,安神药还有各种助眠道具同时起效,几重作用之下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眼前的徐泫予逐渐放大,模糊、清晰又模糊,最终消失在她阖上的眼眸里。
徐泫予亲完才发现人早在不知何时睡去,心口火气上涌,但一听到耳边她平稳有力的呼吸,看到她逐渐恢复血色的脸,比他刚刚跳进来时看到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知道好多少,无名火又倏地一下灭了。
出汗后的夏衣牢牢扒在她身上,像是新长出的皮,挡不住任何山峰沟壑。
徐泫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肌肤之亲一旦有,就会在心里长出火星子,所有联想都是燃料,一点就着。
他有很多想法,昏睡的她比平日乖顺得多,不会用嘴咬出他的血,狠得像要跟他同归于尽,也不会用陌生和计较的眼神看他。
徐泫予在原地站了半分钟,转身拿起桌面上的茶杯砸出去,哐啷作响,在静夜里炸响。
外头丫鬟听到动静急切地询问,得不到回应更是慌张,徐泫予听到脚步声,才不慌不忙地原路翻出去。
“少夫人,少夫人,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衣服都湿了。”
“啊……”迷迷糊糊的嘟囔声,答的人并不清醒,“汗湿的,好热啊……”
“可不能穿着湿衣过夜……”
徐泫予未听完,跳下墙头,消失在夜色里。
甘甜被人架着擦了身又换上干爽的寝衣。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困,几次想让春儿和另一个丫鬟快去睡,嘴唇却张不开,嘟囔的全是模糊的声调。
春儿似乎在她旁边笑了一声,说夫人快睡吧,随即又有凉凉的湿帕子贴到她的身上,驱散她的热意。
她们什么时候取了新的冰,又开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