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两人赖着不走,各自盘踞客厅一角,甘甜坐沙发正中看宠物视频,她想养一只狗,但不是现在,也不是在这里。
电话铃声乍起,盛识风懒散地接起,喂一声后神色微变,推门出去。再进来时越过甘甜,喊只穿薄单衣的盛观澜出去。
又是五分钟,两人一起进门,站在玄关处拿起外套,要走。
“怎么了?”
甘甜问,却没有人回答她。盛识风一脸烦躁,不耐尽显,不是冲她,但看起来很慌乱。盛观澜说是公事,眸光深邃,离开前重重看她一眼。
第二日是周六,天气愈冷,雪停了,小院没来人。
她致电家里,用人接的电话,说家里人去滑雪了。又致电甘纯芝,响了很久才接,也是那套说辞。
所有人一起瞒着她,但还有系统,还有这么多年和她相处过的朋友、同学。瞒得再紧,也有得见风声的人,出于真心,来关心她的现状。
盛家二房联手外人炒作,借他人之口编出一段豪门狗血秘辛。以旁观者角度讲述一位作风风流的豪门养女的情史,真真假假好几段,落脚点却在养女和某位公子以及家庭继承人的三角关系。说是故事,却铺陈出许多隐私,很快有人解码出甘甜的身份。
她的名字一出,常上娱乐新闻的黎叙自然瞒不住,盛观澜的信息网上不多,但名字也出现过。把黎家的独生子和盛家的继承人扯进去,又有兄妹背德作辛辣调料,虽然几家联合压着没有广泛传播,但引起动荡不小。
沉寂许久的系统再次出现,甘甜得了任务,拿着钥匙出门。
盛家。
甘纯芝挂完电话,将拧起的眉尽力舒展,推开祠堂大门走进去。盛家的大小宗亲围坐长桌,为首的是八十多岁的盛家三太爷。角落里横倒一青年,血肉模糊,左手以一种诡异角度折着,间歇发出一两声呻吟。
三太爷见甘纯芝径直坐在盛阅丘旁边的位置,鼻腔里哼出一声讥诮,“真是世道变了,什么时候女人也能进祠堂,参加宗亲会了。”
甘纯芝身后站着嘴角淤青的盛识风,顿时就要发作,甘纯芝回首瞪了他一眼,又在桌下轻拍了下丈夫手背,不需丈夫儿子替自己出头,直面三太爷:“三爷这话说的,世道确实是变了。想当初您大哥来甘家提亲,站在我爷爷面前,也是恭恭敬敬说话的。盛家门风严谨,谦卑做人,一直也不曾见人像大爷一样嗓音嘹亮、中气十足,想必当初要是您去提亲,我爷爷肯定是不会允的,毕竟我们一家人都怕吵。”
对面盛家二叔横眉,“说这些做什么,三爷年轻时是多么文质彬彬和颜悦色的人,蓟城谁不知道,不是你不讲规矩,他怎么会出声提点你。”
甘纯芝挑眉一笑,“确实听过一嘴,三爷年轻时被盗匪捉去,为了保命说出盛家仓库位置,小孩在街上放炮,吓得三爷尿了裤子,神志不清地将前去营救的人当成了匪徒,怎么哄都不走,还是大爷拍板,打晕带走。
看来真是日子好过了,三爷若拿出现在这气势,别说匪徒,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吓得绕道走。”
三太爷吹胡子瞪眼,气得胸膛起伏,“你……”
甘纯芝笑盈盈打断,“诶,是我,三爷您可别为我这个晚辈动气,气死了可就再也坐不上这位置了。”
甘家子嗣大多留洋海外,扎根在国内的只有甘纯芝爷爷这一脉,甘纯芝是独女,父母长辈都不愿她远嫁,当时盛家求娶很是费了一番功夫。甘纯芝婚前家人宠,婚后丈夫宠,这辈子没听过女人不能怎么怎么样的屁话,自然不会给好脸。
话里话外明里暗里都是讽刺三太爷不是运气好活得久,根本坐不了祖宗祠堂的这个位置。
夫人气出了,顺气了,盛阅丘适时出声主持大局,直接商议正事。
二叔瞥一眼地上翻滚喊痛的儿子,“我们聊着,让孩子先去医院吧,这要是落了残疾……”
炒作这事明面上是一人所为,不到翻脸的时候,发作也只对上一人。盛识风见到人就开打,拳拳下了死手,盛观澜明面上拦着,实际挡得那人无力抵抗。盛阅丘对两儿子的黑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人只剩一口气了,才叫两人停手。
有人想来扶人,盛观澜淡淡一眼,都不敢动了。盛二叔脸有愠怒,手指盛观澜,不孝不悌的罪名砸下来。
盛观澜不动声色,依然拦着人不让动。两相对峙,盛二叔只能催促赶快商议,赶早送儿子去医院。
前面聊的内容甘纯芝都没插嘴,默默听着,唯独听到有人提议除名甘甜时拍案而起:“我女儿好不容易有家了,你还要把她赶出去?甘甜上的我甘家的族谱,跟你们有哪门子关系,还指挥起我来了。”
她今晚火力太足,又都忌惮盛阅丘的地位。说话人擦掉额角冷汗,“只是建议,要不让集团发个声明,言明只是谣言,顺道澄清观澜和甘甜并无超乎正常兄妹的情感关系,应该就可以了。股东那边闹,无非是怕丑闻影响股价,对外有个交代,就能敷衍过去。”
“是啊,若是能一同发布和黎家的婚事,或许股价还能迎来新高峰。”下首的人说。
盛阅丘没发表意见,他不同意将儿女婚事当作筹码,更何况为这种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