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的金主范儿拿捏得很足,她恶补了各种霸道总裁爱上我以及强取豪夺的故事,在备忘录里记下了各种经典桥段,发现都逃不过一个“金屋藏娇”。
细想想,也确实需要一个房子。这蓟城叫得出名字的酒店,一半以上有盛家注资,另一半则多是黎家的产业。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万一哪天任务进行到一半被人踹开房门……
那画面甘甜想想都胆寒。
就算要崩盘,她也不希望崩得那么戏剧化。
颜川前脚下了蓟城到城的动车,后脚就收到她发来的房子地址。两套,一套在医院附近,那边是老城区,房子都不太好,选择也不多。甘甜挑挑拣拣地找了个精装修的小两居,颜川姐姐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还是要定期去医院复查,那里方便,大小对颜川来说刚刚够用。
另一套在医院到学校的中轴线上,是甘甜备给颜川和自己的,也是两居,不过户型要大得多。
她问他喜欢吗。
闻着城空气里特有的让人舒缓的青草气味,久久矗立在站台上一动不动的颜川引起了火车站工作人员的注意。可能是联想到一些不好的新闻,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催促他快点离开。
拎起行李箱,快步走下台阶,周围的人熙熙攘攘,颜川停在原地,答非所问地回了一句:我后天回蓟城,要见一面吗?
应该约再晚一天才对,那张临时买的车票抵达时间在傍晚,即便是约在晚上见面,也没多少时间准备。他该在耐心一点,可内心如同疾驰远走的火车,一秒也等不了了。
病房门被人推开,盛观澜和盛识风来送饭。
甘甜把手机往枕头下一塞,没能立刻回复消息。
住院这几天,身边随时有人,发个短信都像特务接头,稍微看手机久一点,就有人毫不客气地问她在玩什么。
颜川第二天才收到她的回复。
简单两个字:想我了?
甘甜只是匆忙之中顺手回了一句,没过脑子。却惹得千里之外身处城的男人神情一滞,笔尖错乱地在左手手背上划出一道黑印。
中介察言观色,“颜先生是有哪里不满意?”这房子出得急,买家是他的亲戚,确实压了点价。
“没有。”
颜川阖上手机,翻开合同最后一页,签下了名。
始作俑者甘甜不知简单一句话就让对方夜不能寐,也不知道颜川一边彻夜辗转,一边又在反复琢磨她这撩人的技巧是本能,还是从黎叙身上习得的。
总之,颜川讨厌黎叙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甘甜此时正在出院回家的路上。
七座商务车里气氛诡异,甘纯芝和盛阅丘几次回头看她,保养精致的脸上堆满了欲言又止,又犹犹豫豫地回过头,一看就是憋着许多话要说。
甘甜知道是为什么,今天是摊牌的日子。
“爸爸妈妈有事情要说吗?”
怕他们不好开口,甘甜揣着明白装糊涂,索性主动打开话茬。
坐在副驾沉默了一路的盛识风猝不及防地回头,打断了正欲摊牌的父母,“能有什么事,你休息你的。”
一头红发的男人表情太躁,不耐烦中似乎又压着蠢蠢欲动的怒火,臭脾气无差别地攻击所有人。盛家父母蹙起眉,却诡异地什么呵斥的话都没说,沉默了下来。
搞得所有人都不开心并不是盛识风的本意,他就是莫名的不想让父母这么快地告诉甘甜盛览月找到了的事,一想就烦,想把这个时间往后推推。至于为什么呢?他也说不清楚,明明说了也不会改变任何事,甘甜依然还是他的妹妹,是盛家的女儿,可他就是想再推推。
盛识风这样子跟吃了炸药似的,甘甜愣了一秒,还没说话,身边的盛观澜突然开口,止住她的话:“回家再说吧。”
直到晚上,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四人,才终于在饭桌上跟甘甜摊牌。
语气尽量平静,表情尽量克制住了喜悦,盛阅丘打头,说他们找到了失散了多年的女儿。
看甘甜的表情里除了惊讶和欣喜没什么不好的情绪,甘纯芝乘胜追击,告诉她这两天要接盛览月回家的消息。
早已等待这个时刻降临的甘甜懂事地附和:“当然了妈妈,这是应该的。妹妹住哪个房间?我跟您一起布置吧。”
一句话让甘纯芝更感动,泪眼汪汪地搂着她说了好多“妈妈永远爱你”、“你永远是妈妈的女儿”、“不会有任何改变”之类的话。
全程,盛观澜和盛识风一言不发。
吃完饭,走完剧情的甘甜照例回房摆烂,她一走,客厅四人面面相觑,表情都不太好。
盛识风垂头丧气地放下筷子,“她还是有点伤心,上楼之前都没笑。”
甘纯芝皱眉,忧心忡忡,“汤只喝了两口。”
盛阅丘一脸肃穆,“东边那块地给她吧,想盖成什么随她去,嘴上爱呀爱的,不如给点实际的东西。”
甘纯芝恍然,“老公,你说的对,等月月回来了,有合适的地我们再给她选一块。我现在去找甜甜——”
衣角被人勾住,盛观澜收回阻拦的手,琥珀色的瞳孔难得流露出一丝无奈,“妈。”
“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