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岁的亓祁许下的三年之约,被她轻而易举地宣泄出口,她不知道三年后,是不是真的会去到英国。
她现在实在是不想拂了贺清让的兴,不管自己的内心是出于何种目的。
这不是很好吗,哪怕三年之后她不会去找他,可贺清让至少在这三年里不会将她立马忘记,她依旧是他的好朋友。
亓祁的算盘打的很响,上飞机后,她闭上眼睛,准备整理一下自己回去之后该如何逃离Anderson的控制思绪。
身边的座位陡然一沉,陌生的女人推了推她的肩膀,黑肤厚唇的脸庞出现在她的跟前,笑着问她,这段旅程高兴吗。
听到这话,亓祁在脑海中搜寻了一番有关于她的记忆,嘴角扯不出一丝笑容,机械的吐出俩字。
高兴。
至少在见到她之前是高兴的。
女人闻此,没再继续多问,甚至还十分贴心地将毛毯盖在了她的身上,温柔地说道,
“睡吧,将这一切都忘了吧,这只是你的一场梦。”
她的声音似乎带着蛊惑,似是凝重,抓不住的一丝叹息,在可怜着她。
可不就是,Ashley在她们眼中,不就是一只可怜虫。
亓祁没有与她争论,也不再开口说话,听话地将眼睛阖上,唯有毛毯下白净的手指捏做一团,指印掐在手心,提醒着自己需要冷静。
可女人似乎是感知到她的情绪,将她紧握的手指一一掰开,依旧是温柔到滴水的口吻,附在她的耳边,可在亓祁看来,这跟恶魔低喃没什么两样。
“为了那个小男生将Anderson激怒,想好自己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吗?”
“他叫贺清让,不叫小男生,麻烦你多点尊重。”
亓祁试图纠正她,可话一出口,又后悔。
她纠正这个疯子做什么,可她又惊讶于自己居然说出了please这个单词。
女人听到这话呵呵地低笑起来,眼角甚至有些许泪花,
“贺清让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吧?你要记住,自己不过是个供人操纵的玩意儿。”
亓祁没有反驳,亦没有吭声。
她说的没错。
这没什么反驳的,她就像是Anderson手中的一只蚂蚁,随便捏捏,就足以丧命。
女人见亓祁不吭声后,便也没了兴致,将接到亓祁的消息发送之后,便阖上了眼睛呼呼大睡起来。
飞机抵达挪威,亓祁知道自己是回不去学校了,身侧的女人将车门替她打开,扬了扬下巴,示意她上车。
如果我不上呢?
如果现在有人带她离开呢?
如果她逃跑呢?
可没有如果,她的后颈被女人从后面按着,强力将她推了进去。
亓祁沉着一张脸,将车窗开到最低,窗外是黑沉沉的天空与冷调灰色城市建筑,手指攀在车窗上,眉间是化不去的愁。
你要带我去哪儿?
亓祁问她,也不转过脸去。
“连称呼现在都不想称呼我一句了?好歹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记得叫我Sophia。”
Sophia说的没错,她是看着自己长大的,每次Anderson来探望她的时候,她跟在他的身后,故作怜悯得望着她。
“OK,Sophia,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亓祁这一趟中国行,算是学到了不少的道理。
“一个训练场,你肯定会喜欢的。“
亓祁一听,后背瞬间发凉,“为什么要带我去那里?要我像一个野人一样跟别人格斗吗的?“
“bingo!你猜对了,不过照你现在这个身板,估计还没开始,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Sophia边说,边观察着身边的女孩脸上吓得惨白的面孔,随即话锋一转,
“所以你需要训练,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格斗者,对吗?“
亓祁一双美目中充满了愤恨,指甲陷进了肉里,却又突然松开了手,脸上挂起的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好啊,Anderson也在那里等我吗?”
Sophia在包里翻找着东西,顺口道,“当然。不过在此之前,得把你的眼睛蒙上。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看到Sophia手上的那个东西,亓祁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沸腾,她记得她在电影里看过这样的情节,现在却真实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拿过眼罩,手指在上面微微摩挲,随即戴上,黑暗降临不过瞬间。
无人知道现在的她是多么地兴奋,这于她来说是一场一个人的冒险,这些人多有趣,她一定要好好地陪他们一起玩。
黑色的吉普车穿过人流交汇的市区,跨过安静祥和的郊区,行驶在静谧无声的柏油路上,耳边是海浪亲吻陆地的声音,鼻尖处传来了久违专属于大海的咸腥味。
或许游戏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