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琪,纪金枝一众人马,回到界石城,李宅合家欢喜。
老爷子李牧山,拉着纪金枝,从头看到脚。他欣喜地说:
“这就好,这就好,纪家不绝,我们就不负大西王的遗愿。”
李宅内外,一派喜庆。在宅门外的草坪上,搭起了殿台。草坪上一桌连着一桌的客台,场面很大。
纪金枝的心里纳闷,李纪龚三家暗地里联系。她来到李宅,不必这么张扬,让局外人知道他们三家的关系。
殿台前挂上醒目的红纱,一派喜庆。纪金枝心里狐疑,草坪里布置的,分明就是一场夸张的双喜庆典。新娘是谁,她的心里极度不适。她不敢往下想,李天琪风流倜傥,又是手握重兵的将军。他正当青春年华,这双喜殿台,可能就是为他准备的。
纪金枝不悦,那么她呢?纪金枝想念逝去的父母,心里一阵酸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莫非李宅忘记了,他们老人之间的约定,另择新人。
李宅上下一片忙活,纪金枝得找李天琪理论,却是觉得羞于启齿。终于等到天晚,她来到老爷子的堂屋前,看着坐在庭堂前的李天琪。她使了个眼色。
李天琪注意到了纪金枝,当着堂前老人的面,他也不好意思。
倒是老爷子李牧山看见了,儿女们的心事,他了然于心。李牧山会心地一笑,扬眉示意李天琪,纪金枝找他。李牧山说:
“去吧,是得和她说说话了。”
李天琪满面羞红,他佯做不在意,稳稳当当地站起来,一出庭堂门,便急匆匆地向宅院外走去。他对纪金枝说:
“我们出去走走。”
月亮当空,竹林边溪水潺潺。月光给山间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
纪金枝跟在李天琪的身后,心里边乱糟糟地,准备好质问李天琪的言词,羞于启齿。可是,草坪上搭好的喜庆的殿台,是为谁人做的嫁衣,时不我待。终于,纪金枝言不由心地说:
“天琪哥,我要和你说的是,我见到了龚家的人。”
这不是他们出来要说的主题,李天琪不免有点失落。他失意地说:
“噢!是吗?为什么不早点说。”
这件事固然重要。当初,纪金枝紧张,一路上又有那么多的人。压根就没有机会谈起他们三家人的事情。现在谈,也不是她的本意。可是那最为要紧的事情,她依然羞于出口。她说:
“这事要紧,是龚家人帮我逃出了险境。”
月光照在纪金枝的脸上,朦朦胧胧,令人神往。李天琪按住自己的心跳,极不情愿地说:
“哦!我去过那个草料场,你说的是那个老军。”
纪金枝低眉窥视着李天琪,月光下,他的牙齿真白。她终是不能忍了,她失意地说:
“恭喜你,在草坪上搭起了殿台。”
话锋突转,李天琪还有点所料不及。他一顿,看着这个娇媚的蜀中美人儿。他猜出了纪金枝的心思,他没有言语,默默地从腰间抽出了一只绣花鞋,递给了纪金枝。
纪金枝接过绣花鞋,不由得大惊。在宜川码头的时候,她自己落魄的样子,便浮在了眼前。她歉疚地说:
“在宜川码头的时候,心里一时慌乱,这鞋丢在哪里,我都不知道了,难为天琪哥,还给我带回来了。”
李天琪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温情。他转头望向蜀中的那边。低声说:
“不,不是宜川码头。是在蜀中半山上的竹林子里。”
纪金枝把绣花鞋贴在自己的胸口,惊谔地看着李天琪。这只绣花鞋丢在了哪里,她一点都不记得。难为天琪哥,是从蜀中一路寻找到史家庄园。她感动的眼睛里充满了泪花,她说:
“谢谢你,天琪哥,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金枝不管了,今生今世,就是你了,你走到哪里,纪金枝就跟着你到哪里。”
这话里话外地,让李天琪感到诧异,他伸手要讨回纪金枝手中的绣花鞋,他说:
“难道纪伯伯就没有给你说过吗?”
纪金枝的老爸纪占强,是没有跟她说过什么。金枝的妈妈,在她还不懂事的时候,就在她小小的心灵里,种下一棵朦胧的萌芽。
妈妈常常指着遥远的界石城,对尚在懵懂中的纪金枝说:
“快快长大吧,长大了,你就得离开蜀中,去远方寻找你的依靠了。但愿他能像妈妈一样照顾你,关心你。”
那个时候,纪金枝小。她不明白,自己分明有妈妈依靠,为什么还要去远方的界石城,寻找什么依靠。她生气地厥着小嘴说:
“不,金枝那儿也不去。永远都要留在妈妈的身边。”
妈妈笑了,眼睛里洋溢着幸福的泪花,她说:
“傻孩子,当你还在妈妈的肚子里的时候,你老爸就已经把你许给了界石城里的那个傻小子了。不过,那个时候,他也是和你一样,同样是藏在他妈妈的肚子里。”
迷茫的纪金枝,直到出落成俊俏的大姑娘的时候,才感到心底里的那一丝丝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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