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双脚搁在暖炉边上,沉着脸道:「阿史那思摩其人,好大喜功,夸大了此次捷报。」
李绩行礼道:「正是。」
在当初阿史那思摩前往阴山时,父皇的一席话让对方感激涕零,可在自己人面前,父皇对阿史那思摩的态度又有几分失望。
敌人是可以利用的,阿史那思摩正是父皇正在利用的工具,这一次多少有点驱虎吞狼的架势。
这个突厥人不比契苾何力,更比不上铁血的阿史那社尔。
李世民言道:「阿史那思摩终究是在关中久了,被消磨了心气。」
沉默不言的魏徵朗声道:「陛下,臣翻阅近来军报,阿史那思摩的部众并不团结。」
李世民冷着脸还在思量。
魏徵继续道:「其部下在进攻漠北之时多有犹豫,各部各自为战,才有了如此死伤,况且他既然要为大唐守着北门不该退守长城,而是应该戍守阴山,即便是阿史那思摩忠心不二。」
「可此人部下的突厥人不见得会听从他的号令,甚至会猜疑陛下,是陛下故意让他们消耗人口,将众多壮年牧民拉去与漠北人作战,阿史那思摩实乃不堪治军大任,如此人物早晚会生变。」
原本是一份捷报,阿史那思摩也向大唐表达了他的忠心。
事实也正如眼前几人分析,这一仗算不上捷报,阿史那思摩的确是个忠心的人。
但只有他一个人忠心没用,他的部下不一定靠得住。
皇帝都是喜欢忠心的人的,阿史那思摩有用,就算是他能力不行。
李世民吩咐道:「懋功若让你平定漠北,你需要多少兵马?」
李绩回道:「给末将三千骑兵,便能为陛下荡平漠北。」
「好!」李世民坐起身,面带笑容,吩咐道:「朕有如此豪杰,何愁漠北不平。」
说着,只见父皇起身握住了李绩的手腕。
李绩当即行礼。
李世民扶起他,又道:「好,且让朕再看看阴山。」
说着话,李世民指着北面道:「倘若他们真守不住北疆,朕便让大唐的骑兵将漠北犁平!」
「喏!」李绩朗声回应。
李世民抚着须,收起了笑容又道:「阿史那思摩还是有用的,朕不能薄了这个忠臣的心,赐他李姓,命他继续守卫阴山,若漠北人再敢来袭,朕就去荡平了他真珠可汗的漠北汗廷。」
李承乾旁观着父皇的手腕,阿史那思摩愿意做大唐北门的护院甚至是看家的狗,他极力向皇帝表示着忠诚,但父皇也不能真的将他当狗使唤,忠心的臣子是要维护的。
赐他李姓,从此阿史那思摩就是李思摩,并且告诉漠北人,现在的突厥以及现在的阴山,是天可汗罩着的。
只等契苾何力与阿史那社尔回来,旧帐新帐一起算。
殿内,太子始终沉默不言。
其实李承乾是一直在消化着父皇的手腕,汲取着一个皇帝该有的经验与气魄。
见到郑公看向自己,李承乾回神,咳了咳嗓子道:「最快入秋时节,可以准备好粮草。」
李世民微微颔首,对这个儿子很放心。
长孙无忌递上奏章道:「张玄弼,欧阳询,褚亮请陛下泰山封禅。」
李世民重新坐下来,饮下一口茶水道:「边关初定,前隋将士的尸骨依旧在辽东还未归乡,往后这种奏章不用再给朕看了。」
「喏。」长孙无忌又拿出另一卷奏章道:「常州刺史李玄道上奏,他已年迈请致仕。」
说起李玄道当年也是秦王府的旧人,是当初的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
李世民怅然若失道:「他也老了。」
长孙无忌道:「确实年事已高,已有六十五高龄。」
李世民又是点头,示意长孙无忌去办。
朝中官吏任免的事一直都是舅舅在安排。
等郑公与舅舅,还有英公都离开了,兄弟两人还坐在甘露殿内。
李世民忧心道:「边关内外,诸多事务繁重,承乾,青雀你们可看明白了?」
李承乾回道:「父皇雄才大略,定能安定北方。」
李泰回道:「儿臣愿为父皇左右。」
李世民轻笑着,看着两个儿子,目光最后落在了承乾身上,又道:「给玄奘的旨意送出去了,怎麽到了如今吐蕃还没有任何动静?」
李承乾也困惑道:「儿臣也不清楚,是不是松赞干布一气之下将玄奘杀了?莫不是松赞干布要提着玄奘的人头来使?提头来见?」
如果这个儿子平时能够认真一些,就好了。
李承乾端坐在一旁,心说你问我,我问谁?
难不成写信去吐蕃,问问松赞干布当他接到旨意之后是何感想,让人家堂堂一个吐蕃赞普写一封几百字的观后感?
这明显不现实,李承乾更想说他松赞干布作何感想,与我何干。
殿内的气氛又怪了起来。
做皇帝就不要后悔,一个常常后悔的皇帝就容易常常自怨自艾,李世民显然不是一个会自怨自艾的皇帝。
他双手放在膝盖上,再道:「承乾,往后两国来往少用这些手段。」
「儿臣领教了,但儿臣不是父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