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央心口一窒。
她能看出镜歌说的是真心话。
相识不算长,镜歌竟然愿意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她的心像是一朵凌冬的月季,原本在冰天雪地里待得僵硬,忽而春风吹来,一夜转暖,月季花由内而外软得一塌糊涂。
她攥住镜歌的手:“天界如果能拿下他,不会等到现在,且天君前不久刚被钟离阳重创,梦貘还生吞了四万天兵天将。
至于你父王,他的梦想估计要落空。”
顿了顿,她的手微微用力:“明天对战我也去,我会和他说清楚。”
他如果能听进去,那自然是好,如果不能……
浮雪宫她不是没去过。
背后一剑不是没刺过。
幽冥鬼界不是没去过。
他都不怕,她又何惧?
想清楚这些,她轻快了许多。
镜歌被她感染,开始讲起她父亲的发家史。
“我娘是罗刹族第一高手,性格专横,容貌也是一等一的漂亮,她自负长得美,也要找个长得好看的人做伴侣。
可是罗刹一族女子多貌美,男子都是恶鬼,长得丑陋可怖。
我娘就这样一直等啊等,终于遇到了我爹,那时他只是黄樟山中猞猁王之子,且是最不得宠的那一个。
可他有一副好外表,还会用花言巧语诱骗她,仅是这些就足以让我母亲不看其他。
于是她下嫁给我的父王,悉心扶持他成为魔族一霸。
后来她还找到了这片海域,费尽心机杀了深海鱼霸,参悟了魔界禁域来去自如的秘诀。
然后我父王便因此成了魔君,是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存在,我母亲却在后来一次与外族交战中战死。
她耗费气力得到的一切都归了我父王所有。
我父王像是馋疯了一样找女人,不论美丑香臭,只要肯捧着他,供着他,他都将人往房里拽。
不过也能理解,我娘性情暴躁,一开始很是喜欢我父王,后来嫌他中看不中用,时常辱骂他,想来他心里应该是很恨我娘的。”
镜歌说到这里神色一僵。
恨屋及乌,他心里估计也很厌烦她这个女儿的吧。
她突然想起父母无数次争执过后,她一个人在旁边痛哭,两人都赌着气不肯抱一抱她,只有宫人拉着她的手,安慰她的情景。
心中泛起酸,镜歌的眼泪又往下掉。
楼月央叹了口气,把毛巾塞在她手里:“哭没有用,把你知道的关于明天对战的事都告诉我,我替你想想办法。”
镜歌一抹眼泪,眼中多了一抹倔强:“明天钟离阳会亲自过来,至于他在哪边出现,带多少人就不得而知了。
而天界则会派穷獠过来,我父王届时会和天界之人一同对抗钟离阳。”
楼月央闻言直撇嘴。
简直胡闹。
天界是真的没人了,还是太小看钟离阳了?
这么两个虾兵蟹将,也好意思拿出来对阵钟离阳。
那人要是知道,怕是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听说那个和尚也会过来。”
“无尘肯定会来。”楼月央并不意外。
镜歌脸上的悲戚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好奇:“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啊?”
楼月央静了几息:“他是火神坐骑,火神陨落后,后人之势也逐渐式微,他想让我参破老祖宗所有心法秘诀,让火神术法流传于世。”
镜歌一脸原来如此的失望表情。
“他自己不也很厉害?为什么非要你来传呢?”
楼月央神色淡淡:“火神秘法并不外传,只传于火神女系。”
“怪不得。”
镜歌恍然,不经意间扫了楼月央一眼,险些被她烛光下的美貌晃了眼。
“传闻火神长得极其完美,甚至到了分不清男女的地步,以前我还不信,见到你方信了。”
楼月央双眸微沉:“当你不够强时,美貌是你的枷锁,也是刺向你的利器。”
镜歌似有所悟地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宁坤便派数十位魔族大将朝幻境之渊东岸而去。
东岸地域广阔,倒是两军交战的绝佳场所。
卯时三刻,宁坤带着贺雨晴和一众宫嫔齐聚聚瑞宫。
楼月央带着龙锦,镜歌身旁跟着白雁,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但镜歌看到她父王带了这么多女人还是很惊讶。
“你带这么多女的做什么,以为钟离阳和你一样,见到女的就走不动路?”
搞清楚,咱们不是去玩,是去送命……
宁坤本来慷慨激昂的心情被她一句话气得瞬间怒火冲天:“混账!你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随即,又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到了天界,你的性子可得收一收,不然谁会像我一样容忍你这般放肆?”
镜歌也炸了起来,刚要顶撞他几句,楼月央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别忘了正事。”
宁坤也道:“对,天界众神已经到了,快去相看相看穷獠吧!”
镜歌:“……”
一行人乘着被宁坤施了法的大船上,眉鱼见了船四散避开,他们浩浩荡荡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