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南诗亦即便昏厥过去也一直紧蹙着的眉头,历执墨的身上不自觉的散发出厚重的冷气。
站在后面不敢多看的严特助察觉到这边的动静,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他之前就隐约察觉到历执墨对南诗亦上心的有些过了,不像是对一个棋逢对手的敌人,反而像是面对一个自己在意的女人。
历执墨现在的表现更是让他确信了心中的这个想法。
只不过看起来,历执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女人的特殊,严特助有些迟疑自己要不要帮自家少爷戳破这层窗户纸。
想了半天,严特助都没得出个结论来,索性把这事儿压在了脑后,准备走一步看一步。
毕竟他觉得自家少爷虽然对这个女人有些特殊,但也不是什么色令智昏的人,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闹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历执墨不知道身后的特助想了这么多,他俯身轻轻地抱起南诗亦。
她那轻如羽毛却又重似千钧的身体,让他的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谨慎。
他的双臂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摇篮,稳稳地托着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弄疼她身上的伤口。
在他的眼中,此时的南诗亦就是世界上最易碎的珍宝,哪怕一丝微风都可能将她再次伤害。
严特助低着头,等到历执墨走到门边的时候,伸手替他把大门给打开了。
许是怕外面的风吹到历执墨怀里的人,严特助开门之前犹豫了一瞬,还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南诗亦怀里。
毕竟南诗亦身上之前穿的睡裙就很轻薄,被历钦森鞭挞了一番后,更是破烂的没法看了。
此时严特助把外套披上来遮盖了一下里面的情况,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只不过历执墨的脚步顿了一下,他看着怀里人身上披着别人的外套,总觉得有些别扭。
不过这想法只是出现了一瞬,他就把这点儿小情绪抛到脑后了。
他沉着脸看了一眼严特助,叮嘱道:“里面的情况给我盯死了。”
“先查查他是不是真的废了,如果废了的话,把事儿给压下来。”
“如果没废的话……”
他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严特助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看着历钦森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怜悯。
如果历钦森胯下那滩软肉真的废了,想来他会为了继承权不敢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
毕竟历钦森做出来的事情已经完全违反了历家的家规,再加上他失去了生育能力就已经是历家的废人了,老爷子不可能饶了他。
严特助低着头没有看历执墨和他怀里的女人,只是思索着如果历钦森下面还好好地,他该怎么把事情给解决掉。
历执墨没有多问,他抱着南诗亦,内心不断地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脑海中也不断回想着南诗亦昏迷前的话语。
他以为南诗亦口中的“陌”是在呼唤自己,这种被她期待、被她需要的感觉在他心底泛起了一丝奇异的涟漪。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一个女人的几句话就如此的心乱如麻。
一直以来,历执墨都因为从小的经历把自己的内心封闭在坚硬的外壳下,如同冰山一般难以融化。
然而此刻,南诗亦就像是那缕能穿透冰层的阳光,直直地照进了他内心最柔软的角落中。
历执墨垂眸看着怀里晕死过去的女人,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无论如何,从现在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或许依旧会是他棋盘上的一个棋子,但和其他人比起来,已然分出了不同。
只要这个女人不碰触到自己的底线,他也不是不能容忍这个女人待在自己的身边。
历执墨想到这里,脚步一顿,然后心头莫名的轻松了不少,仿佛解开了什么枷锁一般。
刚一进锦澜别院,历执墨的大声的喊了起来:“李妈!把医生给我叫过来!”
李妈刚睡下,听到声音以后还有些迷茫。
等看清楚历执墨现在的状况和他怀里那个明显有进气没出气的女人,瞌睡虫立刻就吓醒了。
“呀?”
“少爷,你这是带着南小姐做什么去了?”
“你、你们身体都还没好,不能玩的太花啊!”
历执墨脸色一僵,立刻瞪了回去,声音骤然拔高了八个音调。
“李妈!不会说话就别说了!”
“我带诗亦先回屋子,叫医生快点儿过来。”
李妈缩了缩脖子,急匆匆的给医生打电话去了,反而是历执墨站在原地又走了一会儿神。
诗亦……
这两个字在他的唇齿间流连了好片刻,他才眉眼带着一丝喜意的压下了心中的想法,抱着人急匆匆进屋子了。
他的动作很轻,可即便这样,还是让昏迷中的南诗亦皱了皱眉头,惹得他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南诗亦的昏睡中死死地拽着历执墨的衬衣,让他松开了人也没有办法离开她的身旁,只能有些焦躁的在屋子里等着医生过来。
不巧的是,今天又是昨晚给历执墨检查补汤的温繁值班,一进门就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