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玉满脸的不解:“既然殿下早就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为什么一直听之任之,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因为他是太子!他从来都很清楚谁是敌,谁是友,只是他从出生开始就被封为太子,他肩负了整个王朝的命运,以及整个皇家的颜面,兄弟阋墙,父子相残,这些史书上常见的文字对他而言就是一种束缚,他不希望自己在未来出现在史书上时也跟随了这两个字。”颜凌云目光微凉。
春玉撇嘴,心中颇有不满:“太子越是在意这些便越是容易被人拿捏!小姐这一路过来何其艰难,如今更是受了这样重的伤,他为了名声犹犹豫豫,到最后最先倒霉的就是我们这些坚守太子党的人!”
“春玉!”颜凌云低声呵止,“你现在真的是胆子大了,什么话都敢在这里说。”
春玉抿嘴,有些委屈低下头,却也不再吱声。
颜凌云瞧她低着头,眼眶发红,突然想起来,她这一路上回来的着急,又是走小路,又是快马加鞭的,从进门到现在,连口热水都还来不及喝一口。
颜凌云突然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方才的那番话语气重了些,便轻声说道:“你千里迢迢的跑回来,想必你也累的很,赶紧去洗漱一下,然后去休息!明日我放你一日休沐,好好去休息休息!”
“小姐记得我辛苦,说放我一日假让我去休息,你可想过太子殿下也才刚刚跑回来?”春玉抬头看了一眼颜凌云,随后又立刻低下了头,嗫喏道,“还那么凶的把人家赶出去了!”
颜凌云一愣。
春玉等了半日,都没听到颜凌云的训斥,便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她,随后一字一句地说道:“小姐可曾问过他辛不辛苦?”
颜凌云突然有些心虚:“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可辛苦的?”
“小姐平日里可是最不喜欢以男女作为分别的!”春玉微微偏头,看着面前的颜凌云。
颜凌云的头越来越低,最后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挥了挥手:“去去去,赶紧滚去休息,别在这里打扰我这个伤患!”
“知道了!”春玉转身离去,却在即将跨出大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小姐,有没有可能,太子殿下这么火急火燎的跑回来,就是担心你!可是你倒好,从头到尾也没有问过他辛不辛苦,我要是太子殿下,只怕是要伤心死了。”
颜凌云正要说他多嘴,春玉却已经快一步关上门跑开了。
这家伙也是知道她如今伤了腿,不好找她麻烦,才敢当着自己的面说这些话。
可颜凌云仔细想想,突然也的确是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讲道理。
贺洛初大半夜的突然跑回来看他那副样子,都还没有洗漱过,就直接到了自己的院子来,显然就是来看她的,可偏偏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他为什么这么着急回来,反倒一直在责怪他为了所谓的兄弟之情置她们于危险之中。
越是这么想,颜凌云就越觉得心虚,毕竟,贺洛初最后走的时候还是非常不愉快的,甚至还是有些生气的。
贺洛初从颜凌云的院子里走出来的时候,迎头撞上了来寻他的砚尘,他走的很急,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等贺洛初反应,砚尘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贺洛初:“殿下,你先前派去汴京的人,已经给回来了!”
砚尘的脸色有些耐人寻味,他几乎本能的在躲避贺洛初的目光,他微微蹙眉:“出什么事了?”
“殿下之前怀疑我们身边有内鬼,派人回汴京调查,如今已经送了消息回来!”砚尘抬眼看向面前的贺洛初,低声说道。
“人呢?”贺洛初看着砚尘。
砚尘抿着嘴:“在书房!”
贺洛初深深的看了一眼砚尘,随后转身去了书房。
裘杰将自己的院子腾空出来给了贺洛初,贺洛初便在这里休息办公,他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暗卫,他一身黑袍,身上还有烟尘,显然是刚刚回来。
暗卫正准备跪拜,贺洛初便抬了抬手:“免了,直接说事情!”
暗卫深深的看了一眼一旁的砚尘,随后咽了一下口水,抱拳答道:“殿下从汴京出发,所有的行程都是未知的,除了颜小将军和殿下,旁人并不知道路线,可这一路上却一直有刺客尾随……”
贺洛初心底莫名有些不安,他抬手摁了摁太阳穴,随后冷声说道:“直接告诉我结论!”
暗卫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旁的砚尘,随后低声说道:“将我们的行踪透露出去的,是颜凌云颜小将军!”
暗卫的话音刚落,屋子里立刻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中。
暗卫将头埋得很低,现在的他恨不得自己可以立刻消失在这里,生怕自己等会儿会因为左脚先出门,然后遭来杀身之祸。
贺洛初的脸色变了又变,就在砚尘和暗卫都以为他会暴怒的时候,他突然笑了一声:“是了,除了他还能有谁呢!这一路上,我们所有的行程,早知道的只有我们两个,期间还有变更过路线,可那些杀手还是可以准却无误的找我们,既然泄露消息的不是我,自然,只有是她了!”
暗卫偏头看了一眼砚尘,满脸的惊恐,
在他看来,贺洛初仿佛是气疯了,他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