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洛阳皱眉,许久以后才缓缓说道:“若是日后你真的有这个本事,我自然擦干净了脖子等着你来取我的项上人头,但是今日我倒是要问问你,私刻令牌,冒充巡抚,幽禁县令开闸放水等等一系列的罪行,你可认?”
“你说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那你可有证据?”林清平昂着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站在一旁的聂玉成看着这一幕不由得佩服贺洛阳的耐性。
毕竟他只是在旁边看着,就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拍死这个油盐不进的狗屁玩意!
当林清平开口问贺洛阳要证据的时候,他都有一瞬间的茫然。
他缓缓回头看着站在林清平身边的徐离梦,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封薇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冷不丁的说了一句:“那么大的一个人证站在那里,你是一点都看不到啊?林清平,你到底是脑子不好还是眼睛不好啊?”
封薇兰说话向来很是直接,他刚说完,京墨就立刻转了过去,他伸手掩着嘴,生怕自己在这里笑出声,到时候丢了自家小公爷的脸面又要被教训。
站在一旁的聂玉成,在听到封薇兰那番话的时候,额角也微微抽动了一下,好在他也做了许多年的先锋官,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所以立刻就到嘴边的笑容憋了回去,只是脸憋的有些涨红。
林清平却仿佛听不到一般:“他是人证?他能算哪门子的人证?开闸放水的印章盖的可是他的章,他也是罪人,他凭什么来给我做人证!”
“林清平!”徐离梦怒骂,“你,你,你这个腌臜货,这里所有的事情分明都是你做的,你如今竟然说是我盖的章,我生平数十年从未见过你这般恬不知耻的腌臜泼才。”
徐离梦是读书人,他祖上是贫农,全靠自己的母亲做绣花供养他读书,一路从秀才考到了举人,最后在正阳县谋了一个官职。
徐离梦并不是那种圆滑之人,所以这么多年来他的功绩一直不错,但是也没有什么升迁的机会,好在他也没有那么高远的抱负,做一个小小的县令对他来说也已经非常的知足。
他好读书,除了每日里必要去做的事物,大多时候他都会找一本古籍来看,整个人一看便是一个文绉绉的书生模样。
就是这样的人愣是被林清平的无耻,气的开口骂了人。
相比徐离梦的暴怒,贺洛阳就显得震惊很多。
不过与其说他是正经,倒不如说他是习以为常。
他们这些人年岁相仿,大多也都是在汴京城里一起长大的,林清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贺洛阳非常的清楚,所以当他胡搅蛮缠直接推翻所有的证论时,贺洛阳也不觉得奇怪。
“你但凡多读点律法,你都说不出来这么可笑的话。”贺洛阳突然觉得有些疲倦,抬手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
林清平却是不管,依旧梗着脖子强撑道:“你若非要说着开闸放水之事是我做的也无妨,你拿出证据来啊,你若是有证据,我便认了这嘴,否则,我要上告天听,治你们一个诬告之罪!”
被派去保护张主簿的砚尘走了回来,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贺洛初,随后点了点头。
贺洛初微微垂眸,随后看向林清平:“若是我告诉你,你派去刺杀主簿家人的刺客并没有得手,张主簿不会为了你认下这个罪责,更不会帮你做伪证,你又要如何来解释你所犯下的一切罪行呢?”
当林清平听到张主簿的妻儿没被刺客带走的时候,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他下意识的回头去找自己身边的人,却不想整个堂屋里只有贺洛阳和封薇兰。
“你不用去看了,那个帮你做这些事情的智囊已经被拿下了!”贺洛阳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腰身,“其实今日你认不认罪都无关要紧,毕竟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直接将你送上刑场,我便是现在拿出刀来把你刺死,你也无话可说。”
林清平心中慌乱,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若是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你现在又为什么不直接杀死我?反而要在这里与我说这些废话!”
贺洛阳挑眉,随后猛的抽出腰间的佩剑,架在了林清平的脖子上:“我只是很好奇你背后的那个人到底许诺了你什么东西?能让你千里迢迢从汴京城跑到这里来做这些事情!如今太子不知所踪,你可知道,我只要把你送回汴京,父皇可就不是只要你的姓名这么简单了,到时候,只怕整个武兴侯府会寸草不生!”
林清平慌了。
他向来不是什么很沉得住气的人,从小到大享受荣华富贵长大的人往往最是贪生怕死。
既然他能硬着头皮来这里为那人办差事。自然是有人承诺了,比他性命更重要的利益才能让他来冒这个险。
比如,从龙之功。
“太子不过是失踪……”
“太子到底是失踪还是什么?这些都与你没有关系,但是我只要告诉你,当这个消息传回到汴京的时候,你背后的那个人会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而你则会成为那个替罪羔羊。”贺洛阳站在林清平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林清平,你弟弟的事都没能让你看清现实吗?”
林清平的身子一颤,他再也跪不住,直接瘫坐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