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阿史那·云吵不过封薇兰。
颜凌云看着气的不行的阿史那·云,低下头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的笑容:“这样吧,我们派人送你去阿史那简那里,不然,说不定明日你就会被衙门抓走,到时候只怕真的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毕竟,整个汴京城里,虽然有不少胡人,但每个人都是要有通关文牒,并且有人做保才能长时间待在汴京。
阿史那·云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混进来,虽然大大方方的进了京,但是只怕用不了几日便会有人告到京兆府那里。
阿史那·云盯着颜凌云看了许久,最后笑了一声:“我自然会去找我妹妹,只不过,小凌云,你就不好奇这一趟我为什么会来吗?”
“我为什么要好奇?我只负责打仗,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可不归我管。”颜凌云耸了耸肩,满脸的不在乎。
一旁的贺洛初就在听到他这番话以后,悄悄的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的有些不安。
阿史那·云似乎是察觉到了贺洛初的不安,大笑两声:“也是,不过也不用着急,过不了几日你应该就会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了!”
颜凌云并不搭理他,只是随便的敷衍了几句,便赶紧将他送走。
颜凌云印象里面的阿史那·云,是个长满络腮胡,浑身散发着野蛮人气息的家伙,所以纵然他今日刮了胡子,变成一副奶油小生的模样,在她眼里,那也就是个批了一层羊皮的野蛮人。
贺洛初在阿史那·云走了以后,便低下头摆弄手里那个被摔坏的螃蟹灯,螃蟹灯的框架被打歪,外头的油纸也已经破损,瞧着有些破败,再也没有原本的威武。
颜凌云看着贺洛初手里那盏破碎的螃蟹灯,突然有些伤心,毕竟他是真的很喜欢这盏灯啊!
贺洛初很少会看到颜凌云眼里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就好像是一个孩子弄丢了自己最喜欢的玩具,不甘,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贺洛初突然就有些慌了:“不如我再去给你赢一盏吧!”
“算了!”颜凌云摇头,“再赢一盏也不是原来的那盏灯了!”
贺洛初看着明显情绪有些不高的颜凌云,突然就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发那个脾气。
就在贺洛初绞尽脑汁想着要弥补的时候,颜凌云去看了看天上浑圆的月亮,然后打了个哈欠:“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各回各家吧!”
“现在就走,不再去喝杯小酒?”封薇兰明显察觉到贺洛初突然低落下来的情绪,然后赶紧说道。
“小公爷,你怕不是忘了我是个病人!”颜凌云没好气的对着封薇兰翻了个白眼,“我再继续跟你去喝杯小酒,明天就要待在你家吐血了!”
封薇兰当即语塞。
就在颜凌云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贺洛初突然说道:“反正都顺路一起回去吧!”
颜凌云也不拒绝,毕竟,他们三个的确就住在一条街上,而且,贺洛初的别苑更是就在他家隔壁,虽然这几日他并没有住在那个别苑里。
回去的路上,封薇兰一直叽叽喳喳的说着方才那个突然出现的阿史那·云。
说的多了,颜凌云便有些烦:“那家伙虽然野蛮了一些,但勉强也能算是个君子,你倒也不必为了方才那些话这般说的!”
“颜凌云,那可是突厥的大王子,你竟然帮他说话!”封薇兰满脸惊愕。
“他的确是突厥的大王子,但是他并不是你嘴巴里说的那种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颜凌云抬头看向封薇兰,“在战场上我们是敌人,但是在战场以外,我救过他妹妹,他也救过我!”
封薇兰突然闭嘴。
“咔嚓!”坐在马车里的贺洛初一个不小心,折断了手里那根本就残缺的花灯竹条。
莫名的,贺洛初觉得有些心慌。
“什么叫做他也救过你?”封薇兰突然问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颜凌云垂眸,“虽然阿史那跟我们打了很多年的仗,但有些事情也并不是他们自己本身能决定的,突厥有太多的部落,我只能说,如果阿史那的王位被别的部落侵占,那我们大周也绝对不会再有什么安宁日子可过!”
封薇兰下意识的回头看向身后的马车。
马车里的人并没有什么动静,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们谈话一般。
颜凌云之所以会说这番话,也正是因为他前世所经历过的。
阿史那一族虽然和他们打了十几年的仗,但是他们并不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下九流,而且,阿史那王也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君主。
可是在他的记忆里面,阿史那王最终还是死在了自己的亲信手里,当突厥的王位被破多罗所占据以后,边境便彻底变成了人间炼狱。
破多罗根本不在乎所谓的人命,也不在乎什么子民百姓,他们手下的人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破多罗甚至会对三岁的女童下手,简直禽兽不如。
颜凌云其实明白,在大周没有能力彻底吞并突厥的时候,只有阿史那一族坐在王位上,才能保证整个边境的太平。
就在两人陷入沉默中的时候,贺洛初突然开口道:“我们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