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没一人为孟明珠求情。
之前孟锦夏就跟孟砾石提过,说孟明珠心思不正。
孟砾石从未想歪过,直道是两个孩子争吵,各自不服各自罢了。
直到今日看着孟明珠不择手段。他才知道孟明珠这根儿早就已经歪了。
孟家对孩子从未有过太大的希望。只想孩子正正经经的长大,如今孟明珠根已经歪了,再留着,只会伤人害己。
三人低头不闻不问,只是听着对面的呼救声,他们眼角还是酸涩的,溢出水气来。
很快,孟明珠就被人带了下去。
屋子空前安静。
萧凌月沉默吐息,“还真是差点儿就被人骗了,只是这人到底是出自庆安侯府的。
这么大的事儿,庆安侯府应该也会给朕一个合理的交代吧。”
“是老夫管教无方,为了赎罪,臣愿带玄虎直上东北。”
“父亲!”
孟天长,孟地久面露震惊,两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孟砾石硬生生的压下。
“此事是臣的责任,曾愿一人承担一切,只希望皇上能让我这两个孩儿,多陪陪夫人,也算是给我尽了孝道。”
朝堂至始至终都只有两个威胁。
一个是庆安侯,一个是顾衍州。
如果庆安侯带兵出征,以死为局,那就算剩下地久天长也不足为惧。
萧凌月没有多想,瞬间答应。
一场闹剧,终于在此处消散。
夜里,孟砾石是坐着顾衍州的马车回去的,天长地久,坐在后面的马车。
一路上,车静的毫无声息,直到在侯府停下,孟砾石才郑重其事的对顾衍州道了声谢,“多亏摄政王今日出手,倘若不是你,真相恐怕还没办法大白。”
顾衍州轻轻点头,“侯爷过誉了,只是可惜没能让你们逃脱去东北的命运。”
孟砾石笑了笑,“哪能这么容易就不去呀,上面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我们找千百个借口,他们都会将我们给叫回来。
这早些去,晚些去,又有什么区别,横竖不过一死罢了。”
严格来说孟砾石和顾衍州是一类人。
孟砾石世家势力庞大,是皇帝的一类威胁,顾衍州麒麟君声势浩大,亦是威胁,两人都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总有一天,都会被其斩草除根。
顾衍州对此早有准备,所以即便直面着残酷的结局,也并未有什么惋惜。
可看到孟砾石,他不免动了些侧隐之心。
孟砾石开国元老,也是两朝元勋,自始至终他都忠心爱国,更是用性命辅佐每一任君王。
可以说当今北禾能有今日辉煌,军功章应有孟砾石的一半。
可即便是如此,对方最后也逃不了一样的结局。
他不懂了,为什么付出多的人,到最后都会落得这么个惨绝人寰的结局。
想到这儿,顾衍州目光不由深了起来,“所以,侯爷这是认命了吗?”
孟砾石冷笑,“不认命又能怎么办?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能为了北禾走到这一步,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那你后悔吗?”
“后悔?”孟砾石眼神迷茫了,好像透过车窗看着遥远以前的事情。
“你是问我后悔辅佐君王吗?那时候,北禾还未建立,一切百废待兴。
是我凭借着双手一砖一瓦将整个朝堂建立起来。
我看着百姓从居无定所到安居乐业,你若是问我这会儿后不后悔,那我的回答自然是不后悔。”
“后来我辅佐第二君王,出征上战场,死在我手的敌人数不胜数,我看着我朝的领土不断扩大,我看着那些心心念念想回家的百姓终于回家。
你若是问我后不后悔,那我依然不后悔。”
“直到现在,我看到北禾沉浸在一片祥和之中,哪怕明知这一切可能是靠我的死换来,你问我后不后悔,我可能还是会说一句不后悔。”
孟砾石说的斩钉截铁,顾衍州却沉默了。
谁是一心爱民?
这才是真正的一心爱民。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在那残暴君王的统治下不得不走向死亡。
这让他如何看得下去?
用力咽下嗓子里的不适,顾衍州强忍着发红的眼,沙哑的问,
“你是能死得其所了,可你的孩子呢?如果上面还不满足,将矛头指向你的孩子呢?”
孟砾石怔住了。
他早就料想过自己的结局,所以死与不死,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可他能这样,他的孩子却不能这样。
孟天长,孟地久才刚刚独当一面,还没大展身手,孟锦夏更是刚从狼窝出来……他们还有更美好的光明,不能像他一样,这么快就谢下。
这是伴君如伴虎,皇上的思想岂只他们能够左右的。
万一真有一天,他真要孩子们死,到那时……
孟砾石愣神之时,耳边再次传来一句。
那声音低沉婉转,如恶魔的低语,更如人鱼的唱晚。
“我们打个赌吧,如果你死后,他还要对孩子们下手,那你便弃暗投明,跟随本王如何?”
孟砾石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