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周肈南在flex喝大了,程翼把他送到对面的酒店休息。
郎晋和尤晟旭看完许尽欢就去看周肈南了。
总统套房的客厅里,他刚洗完澡,裹着浴巾坐在沙发上。
电视开着,他拿着遥控器换来换去,但一想到许尽欢说要跟他好聚好散,什么心情都没了。
头仰着看天花板的时候,尤晟旭和郎晋进来了。
“帮你看过了,能吃能喝,时颖在旁边照顾着,医生说好好休息就行了。”
尤晟旭一个抬腿,从沙发背跃到了沙发上。
郎晋话不多,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双手合十,胳膊肘搭在膝盖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肈南点了根烟才开口,“她提我了吗?”
尤晟旭头倒着,看到的世界也都是倒着的。
“时颖骂了你不少。其余的也没说什么。郎晋,后来你跟尽欢单独在病房的时候说什么了?”
尤晟旭这人说话没什么心眼子。
但郎晋不确定周肈南听到这话会不会误会什么,他立即解释,“没有,我也出去了。”
周肈南显然不信,掸掸烟灰,闲话家常一般,“跟她聊什么了?”
“没什么。”
尤晟旭打断他俩的对话,“话说你接下来想怎么整任敬辉啊?你家里人那边能过得去吗?”
“你别管。”
尤晟旭这人心思简单,周肈南跟他玩得来,但他们这个圈子,每个人之间的交际是有界限的。
这不光是为了周肈南自己,也为了尤晟旭。
尤晟旭也清楚这一点,“切,不说就不说,我还有事,走啦。”
他走之后,房间里的气氛那才叫压抑。
周肈南抽完一根烟,把烟头摁进烟灰缸的时候,徐徐开口:“你有事瞒我?”
“你想太多了。”
说这话时郎晋有点心虚,因为周肈南跟他处的时间比跟尤晟旭的时间都长。
他一直都是周家一个特别的存在,不能公开,却又一直附属周家。
要是认真说起来,他还得叫周长毅一声干爹。
所以周肈南对他的了解,可能比他自己了解自己还多。
“她连我都看不上,还能看上你?”
周肈南的眼里没有笑意。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但郎晋还是那句话,“你想多了。”
“我刚才那句话让你想到了谁?”
郎晋这才恍然自己早已露出破绽。
他看向周肈南,面上流露出了一丝恐惧,他害怕的是周肈南会不会为难许尽欢。
就在气氛最紧张的时候,周肈南突然换了态度,不疾不徐地给他倒了杯茶。
“郎晋,我不是说你不好,只是我这个身份尚且都不能做主所有的事情,你又比我强多少?”
“你别忘了,我爸留着你是为了干什么的。”
紫砂的茶杯落在他面前,不轻不重,周肈南的视线幽深到难以揣测。
郎晋嗯了一声,他承受住了这强大的压迫力,并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喝完他就放下杯子起身准备离开。
周肈南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以后离她远点儿,我拿你当兄弟,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
郎晋停下脚步,深汲一口气,“肈南,你自己也知道,你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这跟你没关系。”
是没关系,但郎晋还是要说,“你强行把她留在身边,其实是逼着她离开你。”
他说的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但周肈南并没有听进去。
几天后,家里把他叫回去一趟。
任敬辉的手废了,周肈南舅舅想把他送出国。
“姐,你说有这样的吗?敬辉再怎么样那也是他亲弟弟!为了个外人,把敬辉的手弄成那样!这个许尽欢是真留不得!”
还没进门,就听见任茂的抱怨声。
周长毅站在院子里堵他,把他叫到一边,“待会儿你舅舅说什么你都给我忍着。”
周长毅跟任茂的利益牵扯太深了,周肈南能明白周长毅的意思,但并不打算听话。
“爸,昨天我舅舅在香格里拉给人牵线,突然被警察盘问这事您还不知道吧?”
周长毅立即警惕,“你说什么?”
周肈南笑笑,“别紧张,只是问些问题,走个形式。”
周长毅松了口气。
“但警察盯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周长毅这次意识到他儿子憋了个大的,后半句才是关键。
“到底怎么回事?”
“从上个月开始,我舅舅去过的地方,不管是高尔夫俱乐部还是饭店,酒店,ktv,哪怕是他经常钓鱼去的水库,都有警察在附近逗留。”
周长毅警钟大作,“你的意思是——”
周肈南没有再说下去,但周长毅不会想不到他的意思。
任敬辉这些年行事张扬,被盯上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但上面对这些事也并不是毫不知情,而是这些都达不到需要出手整治的地步。何况任茂是他身边的主力,不到万不得已,谁会舍弃一个用了多年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