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肇南心思重,不用许尽欢说他也会去问那个妈妈桑。
他不是不信任许尽欢,只是图个心安。
可问完以后他就觉得许尽欢真的受委屈了,人家现在跟他一条心,反倒是他太敏感,疑心太重了。
出于愧疚和抱歉吧,他主动来房间找许尽欢,“最近有什么想要的?”
许尽欢挺直了腰板伏案写字,头都没抬一下,“没有。”
周肇南轻轻掐她脸,“生我气了?”
“我哪敢跟您生气?”
跟周肇南在一起的久了,她说话也不自觉带点京腔,整天把您挂在嘴边,显得阴阳怪气的。
周肇南不生气,反倒肚子里九曲回肠,琢磨着怎么让许尽欢高兴。
钱,包包,首饰,房子,车子,这些外在的东西他不是给不起,但许尽欢不需要。
许尽欢要什么他知道,自由,尊严,尊重。
周肇南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问:“你想好报哪个大学了吗?”
许尽欢不自觉握紧了笔杆子,她在写题,可那都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
上大学。
她已经很久没考虑这个问题了。
像她这样的人,真的还能体验一遍校园生活吗?
“中戏。”
周肇南记在心里,摸了摸她头,“过两天带你去中戏逛逛。”
许尽欢只当他随口一说。
……
警察局。
任敬辉是周肇南弟弟,但这层亲戚关系隔了八丈远。
任晓的二爷没有生育能力,在那个人人都说纯朴保守的年代,任晓二奶先后找了两个男人生孩子,且生下来的全记在任家名下。
但就算这层关系再远,到了任晓这一辈也已经近了。
陆正安说有警情,叫上汪思达一起。
汪思达一晚上,ktv,医院都跑了,都准备要审任敬辉了,汪思达临时接了个电话,然后就被要求放人。
任敬辉酒醒了一半,翘着二郎腿,特别嚣张地看他笑话。
汪思达拿着手机走到没人的地方,“郎晋,这件事跟周肇南没关系吧?他凭什么让我放人?”
郎晋:“任敬辉是周夫人的外甥,你不给肇南面子,也得给你爸一个面子吧?你爸这些年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爆出来,你觉得你这个警察还能当?”
窗户外电闪雷鸣的突然就下起了雨。
汪思达结束通话,攥紧拳头。
他回到办公室,跟他一样跑了一夜的陆正安也刚结束一个电话,正仰着头揉眼睛休息。
“队长,任敬辉……”
陆正安眼皮子都没有掀一下,抬手打断他的话。
“放人吧。”
“不能放!”
汪思达大步走上前,“轻伤二级已经是刑事案件了。”
陆正安长叹一口气,娓娓道来,“任敬辉,酒驾一次,寻衅滋事两次……”
他说完任敬辉的这些黑历史,抬起头,无比客观地看向汪思达。
“为什么每一次他都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汪思达被问的全然没了刚才正义凛然的气场。
陆正安指节轻叩着牛皮纸封面的卷宗,“因为他有后台,我们惹不起!”
“陆队!”
“放人!”
任敬辉走的时候,没多说什么,家里司机来接的他,他从司机口袋里翻出一包利群,抽出一根递给汪思达。
“汪警官,谢谢啊,你跟我也算是一家人了。”
汪思达没接,冷冷地看着他:“别让我逮到你第二次。”
任敬辉冷哼,“怎么?给脸不要脸是吧?”
汪思达瞪了他两秒,紧接着就像一头猛兽冲了上去。
陆正安眼疾手快把他拉住,一脸不耐烦地让任敬辉赶紧走。
警察局外面暗,司机给任敬辉拉开车门,车里黑,他没仔细看就坐进去了。
门一合上,他感受到旁边人的气息,立马开始夹着尾巴做人。
“晋,晋哥……”
郎晋二话没说,揪着他衣领,对着他腹部狠狠来了一拳。
任敬辉感觉自己今晚喝的酒都要被打出来了,可他也不敢吐。
“唔!”
痛苦的闷哼声过后,郎晋松开他一些,“肇南让我给你带个话,这是最后一次给你收拾烂摊子,再有下一次,你直接自生自灭。”
车子只拐了一个弯就停在了路边。
任敬辉这人像是墙头草,郎晋说完他答应的好好的。
郎晋一下车,他立马变了脸,“操!什么东西!”
“辉哥,没事吧?”
“疼死我了!”
任敬辉捂着腹部,疼得不想说话。
过了会儿,司机听到他咝了一声,“诶,这事我哥怎么知道的?”
“当时南哥也在那家ktv,听说是南哥的女朋友先看见您了,转头就跟南哥说了。”
“我问过妈妈桑,她原本就没打算告诉南哥,都是那女孩非要拿乔,用您的事在南哥那边卖好。”
“辉哥,其实这事南哥不知道就好了,您赔那女孩点儿钱,威胁一下,那女孩肯定不敢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