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许尽欢要帮着调整舞台布局,下班晚了一点儿,走之前她去了趟卫生间。
里面竖着打扫中的牌子。
新来的清洁工是个有些年纪的男人,戴着帽子,穿得很厚。
人家已经在打扫了,许尽欢也只好去楼下的厕所。
“那个——”
大爷叫住了她,略显局促,“你上吧,我先打扫男厕所。“
许尽欢微愣,但还是婉拒,“没事,我去楼下的厕所就行了。”
第二天,她帮着几名学生指导动作,大爷推着清洁车从门外路过,开春的季节,他捂得严实,把头低的死死的,像是不想让人看见他的正脸。
不过许尽欢也不太在乎。
清明节那天,她跟周肇南各过各的。
周肇南家里有自己的规矩,而今年她也多了一个要祭拜的人。
“师父,我一切都好。”
望着飞扬的灰烬,许尽欢的心仿佛空了一大半。
她一个人在鲁昶萍的碑前落泪,祭拜后就收拾收拾,当什么都没发生。
陆正安的车停在不远处,许尽欢知道他是来找她的。
“四哥。”
“看完师父了?”
“嗯。”
陆正安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许尽欢没客气,一脸平静地坐了进去。
“我来是想告诉你,梅姨我们已经抓到了,但是她经手的孩子和家庭太多,没提取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许尽欢本来也不抱什么希望,“是吗?“
陆正安开着车,侧头看了她一眼,“我记得你说过,你姐姐祁雯清大你八岁,对吧?”
“嗯。”
“那她对你来许家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应该有印象吧?”
“不知道。”
许尽欢顿了顿,从刚祭拜完鲁昶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四哥,我跟我姐都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关于我亲生父母的事情就到此为此吧。”
“那怎么行?”
陆正安说,“尽欢,这件事我没看见也就算了,看见了我就不能不管。”
许尽欢第一次反驳他的话,“四哥,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跟我姐还得活下去。把这件事闹大了,闹得人尽皆知,我跟我姐的名声怎么办?”
“现在就已经有人说我姐是给许大昌当小老婆的。一旦我不是许家女儿的事情公开了,还指不定要怎么说我跟那个许家哥哥。到时候我的亲生父母只会嫌我给他们丢人。”
“怎么可能!”陆正安蹙眉,“尽欢,你不能有这种思想!”
“我只能这么想。“许尽欢望着他,“我师父走了,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点光也熄了。”
陆正安还记得第一次看见许尽欢的时候。
她狼狈归狼狈,眼里却充满希望,神采奕奕。
可现在,她变得太多了。
安静,寡淡,消沉。
把她送回檀宫的时候,他好像知道许尽欢变化这么大的原因了。
周肇南回来得比她还早,许尽欢换了鞋,扬起笑容朝她走去。
“你回来了。“
周肇南伸着长臂,许尽欢就知道往他怀里坐。
“不开心?”
许尽欢嗯了一声。
周肇南知道今天的日子跟鲁昶萍有关,知道她不可能高兴,特意提前把那些繁琐的仪式结束赶回来的。
“有我呢。”
他扣着许尽欢的后脑,许尽欢就乖巧地趴在他肩头。
两人抱在一起,谁也没说话,周肇南吸了最后一口烟,摁在烟灰缸里,腾出两只手抱她。
他的怀抱永远都很温暖,踏实,许尽欢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有些沉迷了。
这感觉就像上瘾了一样。
每当夜深人静,她和周肇南相依的时候,她都会觉得他们是如此的相似,孤独。
“过两天不忙,带你去国外玩玩。”
许尽欢吸吸鼻子,困劲上来揉了揉眼。
“那能去看我姐吗?”
“能。”
周肇南笑着掐她腰,“喜欢看祁雯清还是喜欢看我?”
“当然是我姐。”
周肇南使了点儿力气,许尽欢皮肤敏感,又疼又痒,但就是不改口。
最后被周肇南抱到床上,他强势威胁,又问了一遍。
“喜欢谁?”
许尽欢识时务,两只手攥在胸前,眼睛亮晶晶的,“你。“
“许小胆儿。”
她识时务也不影响周肇南将汗水全洒在她身上。
这方面他们挺和谐的。
许尽欢慢慢熟练后就尝到了乐趣,只是还是有些放不开。
周肇南时常箍着她腰,声音嘶哑,“对,加油,扭的幅度再大一点儿。”
次数多了,许尽欢也开始爱问一些傻傻的问题。
“周肇南,跟我在一起开心吗?”
“开心啊。”
许尽欢也能感觉到周肇南是真开心,不然他也不会每天都准时上下班,他还给自己设置了一条铁律,虽然他没直说,许尽欢是自己发现的。
那就是晚上十点之前他一定会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