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爷爷今天穿了一身中山装,腰杆挺得直直的,他摸索着走过去接电话,一开口都是满满的高兴。
“喂?谁啊?”
沈辽客气地自我介绍,“祁院长。”
“你是哪位?”
“我叫沈辽,我是许尽欢的前同事。我现在联系不到她了。”
“哦,你说尽欢呐!”
祁雯清这边正在聊天,听见祁爷爷的这句话,三个人同时茫然地看过去。
“这孩子不是去外地上学去了吗?这孩子也是,我前几天给她打电话,让她回京城上学,哪个地方的教育资源能比得上京城呀你说是不是!结果她就是不愿意回来,你说今天这日子,她也不回来看看。”
“祁院长,许尽欢早就回京城了。”
祁爷爷愣住,扶着桌沿,但还是没听明白。
“孩子,你说的是真的?”
“她早就回京城了,她亲口跟我说的,她被周肇南软禁在家里,被他逼得根本无路可逃。她也不是自己想去外地上学的,是周肇南一直在骚扰她,她作为周肇南未婚妻的妹妹,一直夹在中间很为难。祁爷爷,尽欢是个好姑娘,我现在怀疑她被周肇南关起来了——”
“咚!”
座机电话砸在了桌面上,祁爷爷没扶稳,栽在了地上。
“爷爷!”祁雯清和祁佳和迅速跑过去扶,老爷子今天穿的硬朗,胸口那里剧烈的起伏。
祁雯清脸色瞬间白了,再精致的妆容都遮不住她的害怕。
还是祁佳和反应快,迅速跑回屋里拿了祁爷爷平时吃的药。
“老爷子!”祁奶奶急得在一旁转圈。
祁爷爷吃完药就好了一点儿,强撑着去够桌子上的电话。
祁雯清知道就是这通电话让祁爷爷摔倒的,她率先夺过来。
“你是谁?”
沈辽也听到了那边混乱的动静,“祁院长怎么了?”
祁雯清压着怒火,“你是谁派来的?我告诉你,要是我爷爷出了什么意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雯清,雯清呐!别为难人家!”
地上的祁爷爷虚弱地喊。
祁雯清握住他手,“爷爷,我在呢,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祁爷爷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睁着也是虚无地望着天花板,“你把肇南给我叫来,快!快去啊!”
祁佳和被这场面吓哭了,哽咽着说:“爷爷,你得去医院。”
“我不去!快把肇南给我叫来!”
祁雯清沉默了一秒,面色沉重,“好,我知道了。”
听到这话,祁佳和立即跑出家门,去了隔壁苏家。
开门的正好是苏牧。
“苏牧大哥,你快救救我爷爷!他摔倒了,但是不肯去医院!”
苏牧一听,迅速拿起医药箱跟着祁佳和过去。
祁家已经到处贴满了喜字,但每个人脸色都不好看。
尤其是祁雯清,今天是她最重要的日子,祁爷爷却出了事。
“雯清,你先把祁爷爷放平。”
苏牧冷静地说,祁雯清照作。
过了将近半小时,苏牧收了血压计,“我这边看祁爷爷一切正常,但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不去!”
祁奶奶急得直跺脚,“你这个死老头子怎么这么倔啊!”
“我要等肇南来!我有话要亲自问他!”
苏牧也听出来祁家估计有点事情要解决,他不是那种好事的人,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再留下来也没意义。
他刚想开口,就听见祁雯清疏离地说:“苏医生,谢谢你,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
他到嘴边的话也只好咽回去,“嗯,如果有什么情况随时叫我。”
“嗯。”
祁雯清头也不回,“佳和,送一下。”
祁佳和送苏牧回去,仰着头,“苏牧大哥,您别生我姐的气,她就是那个脾气,我爷爷出事,她一时心急才那样的。”
苏牧好脾气地笑笑,“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也回去吧,尽量劝祁爷爷去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嗯,谢谢你!”
“哦,对。”苏牧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给你姐的。”
“这可不行!”
“收下吧,我妈给你姐准备的,毕竟做了这么久的邻居。”
实话其实是,苏母今天出门前说:“没想到隔壁那个竟然真的能嫁给周肇南,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她什么出身啊?丢了十八年找回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干不干净还不一定呢。竟然还能攀上周家这样的高枝!”
苏牧放下书,“妈,您为什么总是对祁雯清这么大敌意?祁雯清是一个很努力很上进的人,一个人照顾两个老人和一个孩子,她已经很不容易了。”
苏母白了她一眼,“算了,既然攀上了就攀上了,你待会儿给我送个红包,也算是给周家卖个好。”
“您为什么自己不去?”
“我看见那个祁雯清就烦,我约人打麻将去了!”
苏牧想到那会儿的画面就有点尴尬,直接把红包往祁佳和手里一塞,挥手告别。
“收下吧,祝你姐新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