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第无数次过来的时候,许尽欢已经慌了。
这个社会总觉得女人的处境没有那么恶劣。
可现实是,哪怕是一个目光,也很容易引起女人的不适和害怕,俗称男凝。
余光中,周肇南的背影挡住了她,
周肇南倚着门框,眉眼带笑,直接问男人,“你有事吗?”
男人视线不自然地左右看,“你们做饭动静小点儿,吵得我睡不着。”
许尽欢自认自己已经尽量不发出声音了,连菜叶子都是她用手撕的。
周肇南哦了一声,礼貌回男人,“我们马上就结束了,您再忍会儿?”
他没直接跟别人起冲突,这让许尽欢有点刮目相看。
毕竟她以往面对这种情况,都是装傻,一个人消化不自在。吵架这种事她不擅长,她更害怕对方恼羞成怒,把她反杀。
男人被周肇南打发走了。
许尽欢的面也煮好了,盛出来一大碗递给周肇南,一小碗是她的。
她晚上只吃了一包饼干,这会儿也被勾起了馋虫。
旁边就是一张大圆桌,周肇南和许尽欢坐在一起,埋头吃了好几口。
这一刻,她跟周肇南真的很像一对患难兄妹。
周肇南一下子吃了大半碗。
许尽欢很是惊讶。
“我做得很好吃吗?”
周肇南捧着碗喝了一大口汤,“还成,跟雯清比差点儿。”
外人都觉得他这人架子大。
可他实实在在跟周部长下过乡,在穷乡僻壤的地方待过几年。
周家尊贵,但只限于在这个圈子里,圈子里的人看面子。
而国内大部分人看的还是他们的里子。
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不能把自己当成人上人。
思想上要谦卑,要体谅劳苦大众,要放下架子,切实地走到人群中才能走得长久。
去年大会,周部长直接为打工人发声,提了条禁止加班文化的建议,收获了不少好评。
不管是不是发自内心的,总之周家教养出来的周肇南可太会知道怎么讨人高兴了。
见他把面吃完,许尽欢这个做饭的人也高兴。
他说好吃许尽欢反而觉得假,说了句还成,许尽欢不疑有他。
“这是我姐教我的。”她得意地说。
周肇南能猜出来,刚才看她准备的步骤,和祁雯清一模一样。
他问,“祁雯清走后,你负责给许家人做饭?”
提到许家人,许尽欢逐渐黯淡下来。
“嗯。”
周肇南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
他隐约明白,十年前他带走的祁雯清是许尽欢的全世界。
祁雯清在许家过的悲惨,骤然失去依靠的许尽欢也很无辜。
“这么多年里,怪过我吗?”
许尽欢抬眸和他对视,又怯又坦诚,“刚开始的时候很讨厌你。但后来我就明白,你做的没错。我姐对我也已经仁至义尽了,她不让你追究我爸妈的责任,就是希望我起码还能有个家。”
“有时候看到那些孤儿,吃不饱,穿不暖的,我就已经很知足了。”许尽欢很乐观。
她不会向周肇南提这十年,她过的好与不好,那又不是他的错。
周肇南随手解了腕表,手腕那里勒出一道红印。
“这都是你师父教你的?”
许尽欢点点头,“师父教了我很多,我没上过几天学,我姐以前教我读书写字,后来是师父教的我。她教我唱戏,也是为了让我以后有本事养活自己!”
周肇南听得心里不是滋味。
许尽欢嘴上说着不怪他,实际上每句话都往他心窝子扎。
“走吧,上楼睡觉。”
“我先把碗刷了。”
许尽欢乖巧得让人生不起来气。
两人上楼,经过二楼的时候,许尽欢又看见了那个男人,在楼道里闲逛,看见人就躲,鬼鬼祟祟的。
许尽欢侧头问周肇南,“他到底想干什么?”
周肇南冷哼,“听墙角。”
“什么意思?”
周肇南收回视线,大手覆在她头顶,“自己想。”
回了屋,许尽欢偷偷藏着胸罩去了浴室穿上。
周肇南看见了也当没看见,小姑娘大了,是得避点嫌。
许尽欢再从浴室出来,大灯已经关了,她也安静地在沙发躺下。
浴室门口的声控灯在安静中熄灭。
说实话,沙发对许尽欢来说已经不错了。
她来京城之前,在许家都是睡客厅,同龄人上初中的年纪,她也开始发育,睡觉从来都没脱过衣服。
每天五点起床,收拾自己的地铺,做好早饭就去隔壁找鲁奶奶练功。
梦里全是她的过去,或许是今天没见到师父,她梦到的也都不是什么高兴的事。
周肇南睡眠浅,沙发那边不停有动静传来,他下床走近一瞧。
许尽欢在哭,在梦里她哭也是压抑地哭,像只蜷缩着舔自己伤口的小猫。
他站了一会儿,大她十岁的事实摆在这儿,他没法就这么不管。
掀开被子,他将许尽欢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