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酒没有回头,单是一句熟悉的声音,她就知道这人是谁。
倒是樱桃睁大了眼睛,“侍郎大人,安好。”胳膊轻轻碰着秦酒,咬在耳朵道,“小姐,是礼部侍郎裴宴。”
樱桃以为秦酒是忘记了裴宴是谁,贴心的为她解释。
秦酒回头看了一眼裴宴,那人还是清风明月的模样,单薄青衫,好似下一刻就要倒在门口。
“裴大人,安好。”秦酒道。
掌柜的看向只剩下最后一斤的酸杏干,“只剩下一斤了,两位大人各半斤可以吗?”
秦酒转头看向掌柜的,“既然裴大人要了,便都拿给裴大人吧。”
裴宴语调温雅平和:“都给这小姐吧,君子不夺人所好。”
秦酒看着那双黑得发沉的眼睛,拇指互相摩擦着,挪开了视线,“既然侍郎想让,那我便不客气了,掌柜的,其他果脯坚果也一样来一斤送去华章阁。”
说完便是对着裴宴一脸崇拜脸的樱桃说,“走吧。”
秦酒离开后,裴宴眼眸沉沉,一旁的长白奇怪地看着秦酒:“大人,这秦小姐怎么给我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长白可是见过秦大小姐刁蛮的模样,现在这样真让人不习惯。
但有种熟悉的感觉,长白也说不出来是什么,他感觉自己见过什么人和秦大小姐很相似,但就是想不起来。
裴宴视线微微下垂,下一刻抬头,嘴角弯弯一笑:“秦大小姐纯粹不想搭理我们。”
长白挠挠头,好像也是,毕竟秦大小姐差点把他家大人的求亲礼扔在门外。
“秦大小姐或者回来了不会还在记恨您提亲的事情吧。”长白道。
“不会。”裴大人握着自己的手腕,“他只会记恨我。”
长白脑子一懵,记恨大人提亲和记恨裴大人有什么区别吗?
大人说话是越来越让人难以理解了。
离开了果脯店子走在路上,樱桃耳朵里是小姐的话,但眼睛里都是裴侍郎的俊俏脸蛋。
“小姐,你当初为何拒绝裴侍郎的结亲啊,我感觉他的模样比萧小都督俊俏许多。”
秦酒停顿了脚步,蹙着眉看向樱桃:“他来向我提过亲?”
“对啊,”樱桃眨巴着眼睛,“配上是宋御史的门生的嘛,我们夫人还挺看好他的。”
“但您”樱桃的话便小了。
“我这么了,你想说就说。”
“您把裴侍郎骂了一顿,说他攀高枝,若不是夫人拦着,您差点把侍郎送的求亲礼给扔在乌衣巷外。”
荒唐!
秦酒觉得裴宴荒唐至极!
裴宴怎么可能听从裴御史的话和她提亲,无论是上一世和这一世他都应该是喜欢秦君然这种诗书达礼的女子。
怎么可能是她这种舞刀弄剑的人。
毕竟十年后还在他面前求娶秦君然,这一看就是旧情复燃,裴宴对她好是好,但是移情别恋的事情确实发生了。
秦酒的沉默让樱桃心底发怵,“小姐,您没事吧。”
就这么沉默到了华章阁,秦大小姐砰的一声关上门。
没有反应过来的樱桃,现在终于反应过来了,大小姐生气了。
生气的是谁。
不是长孙妙,不是秦君华,是裴宴,裴大人。
一群丫鬟们在见到大小姐关门后,才从廊外跑过来,手里都拿着各色的干果,是果脯老板送来的,果脯一送来,说是给她们的,马上就被瓜分了。
樱桃看了看屋子,从一个小丫头手里捧着的果脯袋子里取出一个酸杏放在口中。
樱桃牙都要酸掉了。
她回头看了看大小姐的屋子,“大小姐可能生气了,你们不要去打扰大小姐了。”
丫头们懵懵懂懂的,蹦跶着去其他地方玩了。
秦酒坐在靠窗的榻上,华章阁外可俯瞰半城,裴宴打的什么算盘,他不应该娶她的,上一世秦酒没有记错,宋氏也喜欢这个状元郎,在宋御史的撺掇下裴宴无奈和秦君然求亲。
为何这一世秦酒的名声如此之差,裴宴还会求娶,若是之前秦酒的性格定然不会喜欢这个木讷的文臣,他纯粹是自讨没趣。
到底是为什么呢。
秦酒抬手拿过茶几上的米酒倒进杯中,手臂伸直,袖口往后,恰好可以看见手腕上残留的牙印。
她拿酒的动作一顿。
这是裴狗咬的,一口下去咬出了血也破了皮,秦酒的皮肤容易留疤,这个牙印若是没有特制的药膏怕是需要三四个月才会消散。
难道是故意的。
秦酒自认为自己的易容术精湛,和原生脸的模样完全不一
样,裴宴不可能认出她是秦酒,当时他的反应也不是很像。
天色渐暗,秦酒吩咐樱桃不用守夜。
秦酒从窗户翻去了秦将军府。
……
……
将军府的夜晚倒是热闹的很,热气蒸腾。
吕良和孙仪正在涮火锅。
吕良白胖的爪子夹着捏着筷子,贼精的眼珠子盯着汤锅里的肉,手迫不及待就要下锅被孙仪一筷子打在手背。
“干什么!”吕良眼珠子一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