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覃颂那郁闷的表情,叶家强没了讨论龚进的心情,推开他的手说:“丑话说前面,我只负责帮你引荐,到了城里能不能搞定人,要看你自己。”
“强哥引荐已经是大恩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覃颂把写电话号码的纸折好塞进兜里,上了拖拉机。
叶家强还是忍不住说了句:“有机会发大财,还是带着你那窝囊废姐夫吧!”
覃颂回头一笑:“放心吧强哥,我有安排的!”
“滚吧!”叶家强莫名心烦,有种被覃颂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但一想到周念又懒得计较了。
从元镇要凤城要两个小时的车程,覃颂一路开车拖拉机‘轰轰轰’声不断,一个多小时后到了三札。
三札是整段路——弯最大坡最陡的地段,爬上三札下坡几个弯就进入了凤城郊区。
三札路也是坑坑洼洼,覃颂开着拖拉机身体被颠簸得厉害,肠子都快颠出来。
拖拉机后面装的半车砖被他提前固定,这会也有些被颠得在拖车里蹦来蹦去。
过了三札两个弯,还剩下最后一个弯时,他听见前面传来嘶吼声,犹如猪被杀的惨叫。
覃颂心里头猛地一颤,一抬头看见一大群从前面树林里飞出来的鸟,争先恐后像是见了很可怕的事。
“妈的,不会这么倒霉吧?”
覃颂愣神间,拖拉机熄火了。
他想起来一件事上辈子发生的事件,是有关二毛三毛的。
大毛被捕后枪决后,二毛和三毛跟另一帮抢生意,对方是个狠角色,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枪,在三札堵住二毛三毛,二毛为了救弟弟抱住对方被射了一枪,三毛骑着摩托车挨了一枪,摔下摩托车爬了一路。
覃颂吞了几下口水,想起上辈子坐在大巴车里跟大家见到的画面。
两具尸体周围全是血,都干了渐渐成了黑色,身上有苍蝇,乌鸦跳来跳去。
司机被吓得差点带着他们一车人翻进山里,一群人都把早中午饭都吐了出来。
阿sir根据现场受害画面还原了受害经过,传遍了元镇所有乡村。
自那以后有一两代人经过三札,都心里发毛,三札也成了车祸较多地段。
很多长辈都拿那段事警告子孙后代,不要学坏,学坏下场悲惨。
“啊!”
又一声惨叫传来,覃颂浑身发冷,他跳下拖拉机拿着摇把打火,准备返回。
可坐回拖拉机上,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了大毛冲自憨笑的样子。
手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跳,眸子因为用力而渐渐发红。
当时的阿sir说:“如果当时有人发现二毛三毛,或许能救他们一命。”
遇害时间偏中午,从元镇去凤城的专车只有早上和下午各一趟,这时候大家去城里都靠着班车,像覃颂这样有拖拉机的人是极少的。
该死的,就被他给遇见了!
他在心里估摸了下,这会刚到中午,如果他现在走了的话,等下午那趟班车的话,两人早已经血尽而亡,和他上辈子看到的画面一模一样。
“和我有什么关系?”
自言自语了一句,他想返回,但是手不得劲,掉不了头。
“大毛,不是我不想救他们,万一对方还没走,我上去也是挨枪子的份。我还有妻子女儿,我死了,她们怎么办?”
覃颂自言自语做着心理建设,脑海里大毛的脸怎么也挥不散。
“该死的!”骂了句,他一脚油门轰到底,等反应过来已经开进了第三个弯。
三毛的摩托车倒在地上,沿着血迹他看到三毛趴在几米远处,视线朝坡上移过去,二毛胸口中弹躺在坡旁边的水坑里。
覃颂全神贯注,听着周围的一切动静,还没想好是一脚油门开走,拖拉机又熄火了。
“他妈的!”他捶了下方向盘,眼睛红得厉害,额角青筋跳得快要刺穿皮肤。
大毛在世的时候对他说:“我那两个弟弟脑子没你好使,做事冲动不懂得迂回,要是你能加入的话我就放心很多了。”
不到四月的天气,覃颂脑门上有汗落下,沿着眉毛递进眼里。
他坐在那,不知道下一刻该在做什么。
“救救……救命……”
三毛慢慢转过头,脸色灰白,嘴唇没了多少血色。
他看见覃颂那一刻,绝望的眸子里涌出了希望,艰难地抬起一只手冲覃颂挤出一丝笑。
覃颂机械般看了眼水坑里的二毛,瞪着眼睛望着天空,胸口起伏幅度不大。
他应该比三毛伤的重。
“救、命。”三毛死死盯着覃颂,脑子不太清醒回忆起和覃颂的过往。
大哥很喜欢这小子,他和二哥都不服。凭什么大哥老夸奖一个外人啊。
“我他妈!”覃颂骂了句跳下拖拉机,摇把别在腰间,迅速跑过去抱起三毛放到拖车里,又迅速跑去把二毛抱起来放在拖车里。
迅速用扯出油布盖住两人,把砖随意拨开,顾不得过程中会不会砸到两人了。
拿出摇把给拖拉机打火,一个油门轰到底,疯了般爬坡,下坡,下坡……
整个过程他脑子都乱哄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