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说的挺对的。”推到了摊位前,龚进直起腰杆来,还盯着覃颂看。
覃颂被他看自己的目光看笑了,整得他像个传销的在给人洗脑。
“他又说啥了?”周念问。
龚进指了指覃颂,又指了指布料,很想把刚刚听到的一切直接灌入周念脑子里。
他有些激动,不太能一口气说明白,但感觉覃颂说的太对了。
“怎么了?”周念不明所以地盯上覃颂,“你跟你姐夫说啥了?”
“别急,我慢慢和你们说。”
覃颂拿出一卷碎花布展开放在摊位上,问周念:“大姐你在这块布上看见了什么?”
“碎花布上的花?”
覃颂一笑,拉着龚进凑到一块,三人围在一块跟做贼似的。
他悄悄说:“碎花裙,各种各样好看的碎花裙。”
周念皱眉:“这才三月底,谁穿裙子啊?”眉头皱得更厉害,“我摆了这么多年的摊位大夏天都没见几个人穿碎花裙,最多是小女孩穿。”
她看了看碎花布,又说:“裙子都卖的比裤子,一般人不会买的。”
“大姐,你就说女人是不是有一颗爱美的心?”
“是人就爱美。”
“就是了,爱美就有买卖。村里镇上的妇女都要干活,干活只能穿裤子才方便,但不干活的时候是不是穿点好的?出门走个亲戚、赶个集是不是想漂漂亮亮的?”
周念默默点头。
覃颂继续说:“大姐出门进货去城里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城里的妇女和咱们镇上村里的不一样?”
“那自然是不一样的,很体面。”
周念想到城里到处可见体面女人,从头到脚都透着与众不同的气质。
不少穿裙子的女人,梳着长粗黑辫子,踩着那盘扣小跟鞋,小腰一扭一扭的看得她一个女人都脸红心跳。
“可咱们这又不是在城里。”
“大姐信我,人都想要体面,也爱跟着城里的姑娘打扮,只要把市场打开,哪怕是在村里也会有销路!”
“你的嘴皮子溜,不做生意就埋没了。”周念想着,到时候实在卖不出去,就想办法弄去城里卖。
覃颂也看出她的忧愁,“如果这边实在销不出去,我开着拖拉机就去城里卖!一定能卖出去的!”
周念被彻底说服,又愁:“可是我们没人懂设计啊,这怎么开头?”
“云喜会画画,她可以。”
“云喜?”周念直皱眉,不是她看不起小妹,她是觉得画画和设计衣服不是一件事。
但妹夫这么信任妹妹,她也不好说什么。
只道:“那、你们回头想想看吧。”
有些犯愁地看了看那些碎花布料,“会不会进多了?做得出来那么多条裙子么?应该先进一两匹,做出成品卖了合适再多进的。”
“这不是多进些便宜嘛。”龚进也是第一次看见妻子这么优柔寡断,轻轻拍她的后背安抚道:“你别担心,到时候我和覃颂一块去大街上叫卖,一定能卖出去的!”
“行吧,都不要有压力。实在不行,回头我改成床单被套,会卖出去的。”
一般顾客都是买纯棉的大朵花的床单被套。
这种碎花布料,有些还是经覃颂要求进的雪纺,到时候改床单被套也是难,得结合着纯棉布料。
周念不想说出来给覃颂造成压力,影响夫妻俩的感情。
难得妹夫改头换面,她做大姐的怎么也要支持。
“大姐你别愁,相信我。”覃颂看出她的忧愁,一再重复。
周念挤出笑容:“你和云喜好好过日子就好。”
覃颂把布匹绑到摩托车上,一脚油门到供销社买了杂志和不少针线,然后回村。
早知道大姐压力那么大,他就不该先说的。
现在就想着赶紧做出成品出来先卖出去,好让大姐松口气。
回到家,扛着碎花布进屋。
周云喜好奇地问:“你买这么多布干嘛?”
“云喜我这有几本杂志,里面有人物图,你看着把上面的衣服画下来,挑你有灵感的。”
周云喜错愕道:“你、你真的相信我可以设计出来衣服吗?”
“嗯!能画画的都是人才,潜力很大!”不仅能干服务设计师,还能做屋内设计。
上辈子他公司就招了一批学画画的,找师傅、教授一带就能开拓出自己的长处。
覃颂回头看了一眼她,“我去找妈借缝纫机。”
“嗯!”
找老母亲借缝纫机又被一顿唠叨,最后承诺一天给她两块才同意。
扛着缝纫机过来,覃颂有些愧疚地说:“对不起云喜,之前不是我赌博,也不会卖你的缝纫机。”
“过去的事情就别说了,只要你以后学好就成。”周云喜抚摸着缝纫机,那种发自内心的热爱冒出来。
她刚刚就随便翻了下杂志,看向那些碎花布,心里就有了想法。
“覃颂我想做点春天能穿的衣服。”
“好,你尽管做你想做的,我来给你兜底。”
周云喜也没心思和他客气,拿着纸和笔画起设计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