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淡然的声音传到灵霜耳中，灵霜心中一重重颤，他要杀了自己，他竟那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杀无赦？那他对自己的好算什么？

正殿的易子衿突然眉头一皱，“是谁在后面？”

灵霜肩头一颤然后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易子衿看到灵霜后面色一愣，灵霜抬头看向他然后福身道“臣妾参见皇上。”

她全都听见了？易子铭皱眉看向易子衿。

易子衿向他摆手“你先退下吧。”

易子铭顿了顿最终退了出去，灵霜依旧看着易子衿，“皇上为何如此待段家？”

易子衿坐在正位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灵霜“段家咎由自取，怪不得朕。”

灵霜皱了皱眉“段家一心一意辅佐朝廷，何来咎由自取？”

易子衿看着她嘲讽一笑“一心一意？好一个一心一意，放着朝廷大事不管，却私底下暗潮涌动，这样的臣子朕留他何用？若我南周尽是这般臣子，我南周又如何昌盛？”

灵霜一愣“皇上此话怎讲？”

易子衿冷眼看着灵霜，“段灵霜，你有空在这与朕理论，不如去问问你那爹做了些什么！”

灵霜站在原地不语，易子衿笑问道，“怎么不敢了？你们段家人就这些能耐，敢在背后下毒手就不敢站出来认了？”

爹究竟做过什么？灵霜细细回想，她从小到大对爹朝上的事从来不问，爹也不许她问，可在她眼中爹永远都是温和可亲，为何在易子衿口中如此的不堪？

“灵霜，朕记得与你下棋时你曾说朕不像是个皇帝，倒像是位闲雅居士，对吧？”

灵霜顿了顿，怎会不记得，她可不只是一次这样觉得，易子衿给自己的感觉从来都是清风淡雅，一位皇上所有的器宇轩昂他虽也有，但却并非出于心中所想。

“知道朕为何从来默默无闻最终却坐上了皇帝吗？”

灵霜看着易子衿等他继续说下去。

他道，“朕为的就是这一刻，自朕坐上皇帝起，残害亲手足，把端德太后软禁落得不孝之名，现在终于轮到段家，朕这也算圆满了。”

灵霜垂眸听着他的话，半晌轻道“段家与你何等深仇大恨让你这般痛恨？从前你说我不了解你，如今看来的确是，你的心太阴暗，我看不透。”

易子衿冷笑的走到灵霜眼前，捏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朕就让你看透。你可记得你小时曾教你练琴的那位姐姐？”

灵霜微愣点点头，“她就是夙晴，朕画上的那位女子，朕于她识于闹市，她出俗脱尘文才出众，虽为夙家千金却毫无娇纵，何曾几时朕都想放下繁华与她隐居，朕确实也这样做了，虽是过的清贫一些不过倒也快活，原以为可以一直过下去，可造化弄人，晴儿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朕起初以为她只是厌了这样的生活，可待朕回京后却听到夙家被抄斩的事情。朕连她的尸首都不曾见着，却多次在梦中见她血淋淋的模样，这些你能想到吗？她宁愿让我怨她，也不愿让我难过，可我怎能做到不难过”

灵霜呆滞的看着他，她知道他心里一直有别人，也知道他对那个别人用情至深，却不知他的过往如此凄楚，夙晴的确是位才貌双全的女子，于他也的确相配。

易子衿如今如此恨段家，难道害死夙晴姑娘的就是段家？

“难道我爹……”

“你爹就是逼死夙家的罪魁祸首！”易子衿眼底终于有一丝怒意的盯着灵霜，“自晴儿死后我就开始涉及政事，做了我最不愿做的事，却杀了我最想杀的人。你现在明白了吗？”

“我便是你最想杀的人？”灵霜眼中含泪问道。

易子衿笑着看着她，“是，不止是你，整个段家都是。”

原本还含在眼眶中的泪蜂拥而出，“那你娶我为何？对我好为何？送我缎茨花又是为何？”

易子衿冷笑，像是在嘲讽她的天真一般，“为了报仇，朕连整个南周都不在乎，岂会在乎一株残花。花便罢了，生死无谓，但灵霜，朕定不会饶恕段家所有人，包括你。”

灵霜握住拳头，指甲陷入肉内，“那你爱过我吗？”

“没有。”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这样轻声回绝了灵霜。

“那你为什么对我那般好？受伤替我上药，落水时不顾性命救我为何？遇刺时那般护我这些你又如何解释。”

易子衿看了眼垂泪望着他的灵霜，心底竟有些难过，但却对此不以为然，他轻笑着“都是假的。”

灵霜哭着摇头，“不是！你骗我！”

“骗你？段灵霜，朕哪来那么多闲工夫骗你。”

灵霜的手已被自己的指甲掐出血，原来都是假的，可自己却还以为竟是遇到了托付终生的良人，到头来竟是自相情愿，痴也不过如此吧。

易子衿带着淡然处之的轻笑着看她，“爱妃不是一心想出宫吗？朕允了，去吧，去回段府上，等朕的下令。”

灵霜擦了擦眼上的泪，冷眸看着易子衿，她想从他脸上看到其他的情绪，可他那轻笑淡然的模样让她心痛，他宣布自己的生死，就像前几日在与她聊吃什么一样简单轻松，他真的一点都不爱自己。

段灵霜看了他许久，最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