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玺宫。
江嫀眸子轻垂看着手上的茶盏出神,茶还冒着热气,突然手上一滑,茶杯落在地上破碎,江嫀也因为烫手轻呼一声。
易子衿闻声连忙上前握起她的手,着急检查道“你没事吧?怎会如此不小心。”
江嫀轻轻摇头,然后把手抽回,“无碍。”
易子衿眉头轻轻一皱,然后神情温柔的看着她,“你在恼我?”
江嫀望向他,刚想说什么却又低下了头,易子衿轻叹道“嫀儿,你有话便说,我是你易大哥而并非皇上,在我面前无需有顾忌,”
江嫀闻言看向他,露着那双好看的眸子看起来有些难过,“你与她圆房了?”
易子衿闻言一愣,然后低下头,“是。”
“你爱她?”江嫀有些略带颤音问道。
易子衿摇头,“我心中有晴儿,容不下她人,就算行了夫妻之事也不能说明什么。”
可夙晴已经死了,江嫀委屈的看着他,半晌轻道,“一直以来,你对我好我心欢喜,你执着于姐姐我只好在旁相伴,你决心为姐姐复仇,我便全力助你,可等你坐上皇位,嫔妃妻妾皆伴在你左右,而我却只能更远的注视你,你说你怕久了会忘记姐姐,我心便也恐慌,因为你忘记了姐姐便可会爱上她人,而我便再无理由留下。”
易子衿静静的听着,许久不曾回话,一会他轻轻拿起她烫着的手,“嫀儿,你要留下根本无需任何理由。”
江嫀轻轻一笑,由他拉起手给上药“女子都求一名分,我自是愿意留下,子衿你可否给我理由。”
她话已说到这般易子衿自是明白她,他的确想过要娶江嫀,不过那是以往他未看透江嫀并非夙晴,而现在他明白了,又怎可负了她。
“嫀儿,你莫再执着于我,我已将毕生承诺许给了晴儿,纵使已她不在,可我心系于她,怎可辜负你。”易子衿为她上着药轻道。
江嫀自嘲的一笑,“那你可知我有多羡慕你的后宫嫔妃吗?特别是段灵霜,你愿欺她却不愿欺我,我能理解但却欺不过我自己,你不爱我我却想此生伴你身旁。”
易子衿为她上好药,然后顿了顿道“时日不早了,我送你出宫。”
江嫀眸中含泪上前抱住他“说什么也不肯接纳我吗?”
易子衿轻轻看着她,“嫀儿,是我对不住你,我怎敢谈肯与不肯。仇未报我将全心在报仇上,你莫要多想了。我送你出宫。”
有时候江嫀会想,她是该感谢这副容貌还是厌恶?
若非这容貌她不会与他相识,可也因这副容貌他更不会碰自己,她怨她恨她喜她忧,全是为此。好似只有戴上面纱,她才能得到他的直视,而并非把她当做夙晴。
天色渐凉,院里的缎茨花愈开愈败,连叶都谢下了许多,段灵霜知道这花已经过了花开的季节,但是看着它一点点败落心里还是心疼的很。
画儿经常安慰自己,此时花败只为来时花开,与其见它一直盛开着,倒不如亲眼看着它一点一点的发芽成花。这样想来心里倒是开朗的很了。
过了几日入了腊月便迎来了第一场雪,段灵霜看着窗外的柳絮般的飘雪开心的笑了笑,接着便跑到了院中,清丽的面容看着天空,伸出一双纤手轻轻接住一朵雪瓣,“好美啊。”
“好美啊!哈哈!”段灵霜大笑着在雪地中转起圈,雪白纷飞的衣撅,乌黑齐腰的长发,随着落下的雪花飘扬飞舞。
画儿见段灵霜轻缕薄衫的站在院内,不禁的眉头一皱,接着去屋里拿出一件雪白的貂绒斗篷给灵霜披到肩上,“娘娘怎还这般小孩,出来看雪也不加件衣服。”
段灵霜笑着看画儿“画儿,我给你跳舞看吧!”
画儿点头“好啊!”
段灵霜立于雪地中,长袖一挥便开始在雪中翩然起舞,画儿惊喜的看着段灵霜的舞姿,娘娘果然是南周国数一数二的才女,一舞名动南周固然名不虚传。
易子衿立于花棠宫门前,看着段灵霜的轻俏的舞姿,一身白衣胜雪犹如天仙坠世,他见过她的舞,的确是曼妙的很,但那日登基大会封她为妃并非是为了那支舞,而是自她舞中看到了另一个人。
他潜于心底的挚爱,夙晴。
不仅她的舞姿,有时候她的一颦一笑,都像极了她,可她明明模样与夙晴毫无相像之处。
灵霜跳着跳着却不是在跳舞了,更像是在雪中乱转,清泠的笑声传到易子衿耳边,“画儿!我想出去玩!”
易子衿闻言眉头一蹙,宫中怎会有她这般好动之人,“朕不许。”
画儿见易子衿走进来连忙福身,“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灵霜回头看着易子衿,好几日没见他了,去找他他也不理会,今日他倒是亲自来了。
灵霜轻轻福身“臣妾参见皇上。”
易子衿见她如此敷衍心中有些不悦,“在宫里待着好好地,为何总想着出去?”段灵霜不语,易子衿皱眉,“朕问你话你没听见吗?”
段灵霜垂眸“臣妾只是玩笑一句,皇上不必当真。”
易子衿轻叹,难不成她是怨自己这几日忙碌对她避而不见“你生朕的气?”
段灵霜摇摇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