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拿着刀逼近华玦,陈吉祥和齐舒策马直冲过来,他猝不及防翻滚着躲开。
齐舒勒住马,陈吉祥跳了下去。
“你去叫人!”她大声说。
齐舒大惊,他向陈吉祥伸出手,急切地说:“吉祥!你一个女人斗不过他,快上来我们一起去!”
“快去!”陈吉祥转身向华玦那边跑过去。
齐舒转头看着她,一咬牙,两腿夹紧马肚子冲了出去。
华玦腿伤难忍无法站立,但是杀手依然不是他的对手,几个回合让华玦一脚踹开,杀手站起来,从背后拿起弓箭,拉开弓。
华玦的眸子里,瞳孔迅速扩张。
刹那,陈吉祥扑到他身上。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怀中的女孩。
“吉祥?!”
华玦下意识把她护在身下,而杀手看到她,似乎也迟疑了。
陈吉祥转头认出杀手,他是华烨的副将李信:“是你!”
那个为了救华烨,刺伤自己来明心堂求药的李信。
陈吉祥为了他,放了华烨一命。
此一时彼一时,她不确定李信是否会因为那件事手下留情。
她正色对李信说:
“李信,华烨叛逃是没有好下场的,他让你来刺杀,也是把你做弃子,你不要一意孤行!”
李信犹豫着又举起弓箭。
陈吉祥接着说:“当日的北境军现在都归心摄政王,你自己心里清楚谁才是正主!”
她站起身直面李信,伸开手臂护住华玦,心想尽量拖延时间。
华玦想拉住她,突然感觉腿上的箭伤开始疼痛难忍,他知道毒性发作,忍不住低声呻吟。
李信拉满弓,对准陈吉祥和身后的华玦,这一箭下去,可以把他们俩一起射穿。
看着陈吉祥,想到她当年对自己的恩情,又有些不忍:“你让开!”
“杀了我们,华烨背着叛国的名声,也做不了皇帝!你们的下场就是去西藩苟且偷生,别把事情做绝,也是给自己一条退路!”陈吉祥怒目圆睁,冲他大喊。
李信的手微微颤抖,他听着后面隐约有人马过来,华玦已经开始毒发,于是犹豫片刻,背上弓箭上马逃走。
陈吉祥看着李信远去的背影松了口气,心中狂跳,刚才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现在吓得浑身颤抖。
她转身冲到华玦身边,跪在地上,用一只手抱起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托住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腿上,急切地喊他:“华玦,你醒醒!”
华玦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心脏在胸腔中猛烈地跳动,意识渐渐不清晰,声音也变得遥远而模糊。
陈吉祥的眸子充满了绝望,她俯下身,探进他的牙关,狠狠咬下。
“啊……” 一声低沉而痛苦的呻吟从他的喉咙深处溢出,他的睫毛扇动了几下,睁开眼眸。
他看到陈吉祥,试图坐起来,但一动又加剧了疼痛,他抬起一只手摸着她的脸:“我不是在做梦吧……”
陈吉祥润了一下带血的嘴唇,摇摇头,泪水溢满眼眶:“你坚持一下,他们马上来救你。”
华玦嘴角轻轻挑起,他用指尖擦了擦她的唇瓣,半阖的眸子里全是温柔,低声呢喃着说:“我记得你第一次吻我,就把我的舌头咬破了。”
泪水顺着陈吉祥的脸颊流下,她蹙眉闭上眼,摇着头。
“第二次,是我灌你坐胎药……后来我故意冷落你,做了那么多让你伤心的事,我以为,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一滴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温暖而湿润,它沿着面颊的轮廓缓缓流淌,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陈吉祥的睫毛轻轻颤动,泪水像是决堤的河流,不受控制地涌出,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努力抑制住即将溢出的情感。
她也曾努力将华玦从自己的心中拔出,未曾想过,断舍离是如此艰辛。
华玦撑着身体靠近她,哀求地问:“你是不是能原谅我,回到我身边,你还爱我,对吗?”
他粗粗的剑眉蹙着,桃花眼盈盈带光,眼眸中闪着希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追问他最想得到的答案。
陈吉祥哽咽着点点头。
华玦喘息着笑了,泪水夺眶而出,他用颤抖的手轻抚她的脖颈:“你总是对我这么好,是我辜负了你。”
他慢慢阖上眼眸,眸中的光在慢慢消散:“别为了我伤心太久,华辰还在等你……”
“华玦!华玦你醒醒!”陈吉祥惊惧地在他耳畔呼喊。
她听到马蹄声,抬头看,齐舒带着徐华君和张检来了,后面跟着骑兵。
陈吉祥擦擦眼泪高声说:“他中箭了,赶紧送去吉安堂。”
张检和徐华君翻身下马,把晕厥的华玦扶到马背上。
“让佐鸣宇连夜赶过来;把军队驻扎在吉安堂周围保护他;令司马雷调查清除剩余的残匪;齐舒,通知医师们马上到位。”陈吉祥清晰的分配任务。
最后,她对齐舒说:“送我回家,我要自己去接容瑾。”
明月高悬,齐舒策马带着心事重重的陈吉祥。
“你让容瑾给摄政王处理腿伤?”他问。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