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难尽的表情,小李过去牵他的手,直言道:
“是不是老登找你麻烦了?你要是不想和他纠缠,要不我们今天就飞安徽?”
爱人太知冷知热了,于磐心里暖暖的,同时也松了口气:小宝思路完全错误,根本没往他想藏的事情上猜。
“没有啦,他连个屁都没放喔,不知道是不是气进医院啦。”他尽量笑得自然一点:“小宝你放心,真的不是那件事。”
李朝闻嘟嘴,酸酸地说:“于叔叔又有秘密了。”
“那,这个算秘密吗?”
当当,于磐拎出来一直藏在身后的米浆跟三文治。
“哎呀!”小李喜笑颜开地接过好吃的,腾出手捶他一圈:“去买早点还要卖关子!”
当然不只拿了早点。
吃完早点,他带他去台北101看城市全景。
“大雾天能看见什么呀?”李朝闻奇怪,他不知道导游先生有其他的用意。
于磐说这栋楼的设计理念是层叠的绿竹节,但对小李来说,更像个被拉得细细长长的多层蛋糕。
而且还是绿色的,旧旧的,没什么食欲。
陈野大学时看了于磐拍的照片,也是嗤之以鼻道:“这不跟沈阳方圆大厦一样?土了吧唧的。”
于磐:“闭嘴啦白痴,跟台北人这样讲,你要被揍的。”
台北是个盆地,而101高耸入云,在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看到这座高楼,它是台北市民的精神灯塔。
但于磐长这么大,也只上去过一次。
阿妈说是他八岁那年观景台刚竣工,一家三口人一起去的,可他的记忆竟无情地抹去了这部分,连一丁点模糊的镜头都没留下。
今天的场景,应该会更难忘吧,漆黑的电梯里,于磐摸着腰包最深处的戒指盒。
到了88楼,于磐揽住李朝闻的肩膀:“怕吗?”
“还好啦。”小李毫无障碍地走到窗边。
阳光被雾霭遮得不得不沉默,但还是能照到建筑的轮廓,台北密密麻麻,他站的太高,像在看乐高搭起来的积木。
其实如果是28楼还会有点怕,但88楼往下看的高度,已经与常识里感知的高度相去甚远,窗外的景观失去了真实感,反而不会有“好怕掉下去”的错觉。
“真的不恐高啦?”
于磐有点失望,他预想中的场景是李朝闻怕得不敢看,然后他自然而然地蒙住人眼睛,把他牵到窗边来,让他睁眼的一瞬就看见戒指。
李朝闻适应得太快,四面走了一圈,拿出摄像机跟自拍杆:
“于叔叔,介绍一下?”
“大家好,我跟,”于磐偏头看着小李,自然地搂着腰:“跟我的宝贝来101啦。”
怎么就这么顺畅地把“宝贝”叫出来了?李朝闻还有点害羞,笑得花枝乱颤。
“这边是象山,台北人会在这边爬山观景。”一座树木茂盛得像毛毡球一样的山。
“这边是国父纪念堂,还有小巨蛋,开很多演唱会喔。”黄顶的古建形式跟银色的现代建筑,显得有点不搭。
于磐没介绍几句,又把摄像机切回了自拍模式,特意新开了一个视频。
这个视频可不发出去。
他对着镜头,腼腆一笑:
“101在台北人心里超重要的,从前我一直觉得,世界上没有更高的东西啦。现在,我知道,那是因为我从没有走出去过。”
他低了下头,又郑重其事地牵起小李的手,深情款款地凝望着爱人,表白道:
“我不是一个很勇敢的人,其实我们两个之中,我才是更懒的那一个啦。”
“小宝,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的生命在二十五岁,就被冻在冰岛的雪山里了,所以——”
于磐说得有点激动,心砰砰地狂跳,需要深吸一口气才能继续。
李朝闻莫名其妙感动得眼眶濡湿,捏捏于磐的手:“干嘛啦!于叔叔。”
于磐灿烂地笑着,手伸进包里,摸到了戒指盒。
与此同时,游客们都聚集在靠东边的窗户处,棉絮一样的乌云被撕开一个裂口,太阳正欲冲出重围,已经有几道光做了急先锋,阴天里格外耀眼夺目。
人们都在守望云开天晴的时刻。
“哇塞!是不是要出太阳了!”李朝闻越过于磐的肩膀,往那边看。
在这高楼上,仿佛跟神仙肩并肩,伸手就能帮那光芒拨开阴翳,大家纷纷举着手机拍照。
“要不我们点个直播?”
小李兴奋地对他笑,没等于磐回应,就迅速点开了抖音直播。
“哈喽,大家好,临时直播一下。”他走到窗前,笑眯眯地对着镜头挥手:“我们在台北101,这边雾很大,但现在马上要拨云见日啦。”
“大家好。”于磐局促地假笑。
经过几轮黑跟红,他俩现在的确是火了,直播间能迅速达到万人在线。
直接把他架在那了,于磐手到现在还插在腰包里,捏着戒指盒,掏也不是,收也不是。
根本不想直播求婚。
他是个吝啬鬼,这个时刻只能属于他们两个人。
挑雾天上午的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