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看:“如果愿意,我们加个Whatsapp好友,你们到波尔图的时候,可以住在我家的房子里。我家房子很大,不会互相打扰。”
于磐看完,受宠若惊地和小李对视了一眼。
波尔图的住宿确实还没着落,自从出了那个乌龙,李朝闻决定不给说法就再也不用airbnb,今晚去辛特拉,也是用booking订的度假酒店。
小李一向凭直觉行事,没有犹豫太久,笑眯眯答道:真的吗?那也太好了。
Sure Welcome{真的,非常欢迎你们!}
陌生人之间的距离迅速地拉进,李朝闻自告奋勇帮忙拍照,于磐掌镜,他做姿势指导,他俩讨长辈喜欢是不分种族的,没一会就把老两口逗得很开心。
Tomas也礼尚往来,帮他俩拍了张合影:
两个人面对面站在花池中间,背景里,黄绿色的灌木丛格外艳丽,蓝橙相间的瓷砖墙、洁白的雕塑、云卷、做旧珍珠项链一样的贝壳穹顶,梦幻得有如飘在云端。
不愧是评委,这个摄影技术,比他们之前遇见的任何人都强百倍!李朝闻立马把它换成了余温纪年头像。
告别之前又聊了几句,他问他们:“Where are you from Which part of China{你们来自哪?中国哪里?}”
李朝闻觉得他们不会知道安徽或者合肥,就说,他来自中国南方的一个内陆城市。
于磐说台北跟高雄。
台湾,西方人都知道是哪,每次别人问到他的家乡,于磐会把这两个地方都说出来,他长大的地方,和老家。
走出Fronteira宫,漫步在主城区的西北边,李朝闻觉得自己见到了里斯本的另一面:
这里不像欧洲发达国家的首都,慷慨的阳光显得有些惆怅,低矮的房子、暗淡的黄墙,跟繁华城区比起来,像气色红润的人,跟贫血的人。
“这怎么…”小李跟Tomas聊得神经兴奋,又不想直接说很贫民窟的样子,便委婉道:“好适合拍文艺片。”
于磐长久地垂眸:“哎,其实还蛮像高雄的。”
老家在高雄,阿嬷在高雄,他父母的坟墓也在高雄。
李朝闻原本心情高涨,就差在街头高声唱歌了,于磐这一叹气,他心里被软绵绵的针刺痛了一下,一时有些失语。
于磐问他,干嘛不敢讲话?
“你真的再也不回去了吗?”李朝闻目光如炬。
于磐双手交叉在胸前,无奈地笑了,想到高雄,他最浓烈的情感只有近乡情怯,但“我还没做好准备”之类的话,他又说不出口。
徘徊半刻,他模棱两可道:“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可以陪你,去玩。”
是“旅游”,不是“回家”,他没有直视他的眼睛。
其实小李挺想的,去看看他长大的街道,他的破碎、痛苦和畸形的幸福,他与台南未曾谋面,却因为于磐这个人,而产生了血浓于水的奇妙连结。
他和他之间属于暧昧情人的、小心翼翼的面具正在逐渐蜕壳,留下的应该是亲人和爱人之间的体察,跟坦诚。
“那我,其实想去的。”李朝闻说。
黄昏如梦飘逝,里斯本的夜幕迟迟不肯闭眼睡去。
于磐望着夕阳道:“好啊,我们会去的。”
辛特拉。
后面要去参加电影节,不仅有机会看好多先锋电影,还要参加活动,估计不会太轻松,所以辛特拉的三天,特种兵小情侣准备躺平,只去两个最著名的城堡景区,其余时间在小镇闲逛,在海滩边游泳、冲浪。
他俩在酒店舒服的大床上,睡到快中午,李朝闻拉开遮光帘,一股来自海洋的味道,瞬间灌满了鼻腔。
窗外艳阳高照,沙滩上随意地摆着蓝白相间的遮阳伞,人不多,有穿比基尼晒太阳的,也有戴着游泳圈嬉戏的。
阳光太足,小鲤鱼被晒醒,伸出小白爪子,怨念地发出哼叫:“喵~”
它昨天企图上床睡觉,被于磐薅到窗边小沙发了,从前他俩在冰岛相依为命的时候,可没有这事,床都随便上的!小精灵就乖多了,只要没人抱它上床,它绝不乱窜。
李朝闻一手一只把它俩抱起来,噔噔跑回去找于磐:“哥哥!去游泳吗!”
五分钟后。
“哎呀,不要涂了嘛!”于磐只穿着泳裤,不情不愿地趴在躺椅上:“好黏喔。”
“别动!”李朝闻柔软的手摁住他,另一只手游走在他背肌上,把防晒霜均匀地抹开:“我给你涂你还不乐意。”
阳光都好奇,掀开半透明的白纱帘,独属于海边的热烈橙光,洒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汗毛被照成金色,散发着浓厚的荷尔蒙气息,李朝闻看得心旌摇荡,不由自主地俯身轻吻他肩胛。
“干嘛啦?”于磐翻过身来,缓缓引着人坐在他腿上,两个人的鼻息缠绕在一起,小李被按着坐得很实,于磐腿上的毛扎着他刚涂过防晒的嫩滑皮肤,莫名地痒。
海风吹拂,阳光转了个身,于磐山根的小痣被染上橙色,暧昧时格外蛊惑人心,他露出那种熟悉的、“一切尽在掌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