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到了衣服袋,李朝闻独自走在卑尔根的石板路上,冬日雨后的空气凛冽而清新,弥漫着松树油的香味。
这里什么都好,就是街道的辨识度太低,小李没一会就迷路了,幸亏还能导航。
妈呀,手机只剩2%的电,他从兜里拿出充电宝插上。
大大的黄感叹号:Charging not available{充电插口不可用},说是有液体在插孔内,需要干燥后才能充上电!
上午在弗洛伊恩山顶跳舞,下了雨他没收好手机,估计是进水了。
“This may take several hours.{干燥可能需要几个小时。}”
我去!他飞速点开谷歌地图导航,只要记住公交站名就行了!可是平时都是于磐导航,他忘了民宿地址,还得点开airbnb看看…上天保佑千万别没电!
就在此刻,白色的圆圈在黑屏中间,故意气人似的旋转,咔,关机了。
啊啊啊!他急到跺脚。
满电的充电宝成了废铁,等插口干了都后半夜了!
李朝闻环顾四周,全是千篇一律的北欧坡顶小别墅,路上人烟稀少,连个便利店都没有,天气说变就变,月亮弃他而去,卑尔根又飘起了小雨。
手机没电,凄风苦雨,没带雨衣。
民宿所在的区是“Sandviken”没错,但街道名字他拼不出来,隐约记得是“Ekre”开头的单词。
这里不是繁华的区域,他坐过来的那班直达车就是末班,现在唯一的选择,是走到火车站stasjon,然后再慢慢看站牌找线路。
车站巨大的拱形玻璃窗透出通明灯光,把濛濛细雨照成坠落的串珠,人们打着伞来来往往。
小李贴在站牌上看,眼睛都快看瞎了,才在W8路找到一个名叫Ekrebakken的站,就是民宿所在的街名。
他猛一回头,刚好一辆空的W8停在路边!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李朝闻见到亲人一样,兴高采烈地去敲车门。
司机在玩手机,偏过头瞟了他一眼,鄙夷地摇头。
嗯?小李被找到车的开心冲昏了头脑,皱着眉又轻敲了两下车门:“Hello. Could you please let me in?{你好,请问可以让我上车吗?}”
司机极不友好地瞪他,轻蔑地指指自己的脑袋,继续摇头。
这回李朝闻看明白了,说他脑子有问题。
莫名其妙!
他心情啪地跌回谷底。
“Why?What?{为什么?咋了?}”
李朝闻浑身发抖,委屈和生气像两股激流,嘭地在脑海里相撞,他特别想冲进去暴揍那人一顿,可身体已经累极了,动也动不了,思考都费劲。
这时,道对面来了一辆亮着灯的W8,一位穿着绿夹克的女士在那辆门口等着开门。
李朝闻慌忙跑过去,那个鬼司机,还在背后冲他竖中指。
小李的手气得发抖,雨已经又把他衣服浇得七七八八,整个人狼狈不堪。
绿夹克女士长得不高,她努力地把自己伞举高点,遮住小李:“Are you okay?”
李朝闻低头,看见一张无比真诚友善的笑脸,像一缕阳光照进黑暗罅隙,感动得人有点想哭。
“Excuse me. My phone died.{不好意思,我的手机没电了。}” 小李无奈地笑笑,问她:我要去Sandviken,这个车站名里Ekre开头的街道,是在那里吗?
绿女士热情地笑道:“Yeah, you are on the correct bus.{是的,你坐的是对的车。}”
“Thank you so much!”谢天谢地,也谢谢善良的你!
要坐好多站,小李跟绿女士攀谈起来,她看起来至少有三十五岁,可表情动作却活力满满,她在市中心的马萨基店做按摩师,来卑尔根生活两年了。
听说小李是来旅游的,绿女士问他是一个人吗。
平时他可能会选择含糊过去,可是经历一晚上的跌宕,他心潮澎湃,见到善良的绿女士又格外亲切,就直说了:“My boyfriend is waiting for me.{我男朋友等着我呢。}”
她笑着点头,没露出一点惊愕。
话匣子打开,李朝闻终于放松,他对她吐槽说:刚才对面那个司机,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要上车他冲我竖中指,气死我了。
“He doesn't want you to get on caz he's going home.{他不想让你上车,因为他要回家了。}”
这下小李才反应过来,原来那边是到站的车,不再出发了,可他还是不理解,明明司机可以心平气和地告诉他去对面坐车,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还要羞辱他一顿?
女士听后长叹一声,她浅黄色皮肤上的皱纹,不自然地僵着:“We are the s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