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到了他旁边,巴巴儿地凑过去:“桌子好大喔,我们坐一边吧。”
闷骚男陷入热恋,像得了皮肤饥渴症似的,无时无刻不想贴贴。
小李暗喜着给他让开点,又谨慎地回头看看:包间不是全封闭的,朝走廊的一边是木质格栅,他怕外面的服务员看见。
他俩的网络“好朋友”人设,还得保持呢。
“没关系啦。”于磐不以为然。
“你真不许再那样看我!”李朝闻嗔道。
于磐不知所措,跟湿漉漉的大金毛一样:“我怎样看你啦?我不知道诶。”
李朝闻忍无可忍,点开于磐微信,找到陈野:“要不你跟他说个话,我给你录像,你自己看一下区别,好吧?”
于磐只得灰溜溜坐回爱人对面。
视频接通。
“哈喽。”
“哈喽哇,咋有空理我了?”
“怎样?工作,忙?”于磐连眼皮都懒得抬。
“跟着领导加班呢,她们处长纯一傻叉,搞个小程序,让我们研究所大材小用,就做一犊子ppt,有啥卵用?不赶你们拍点视频实在。”
陈野满腹牢骚,说了一火车的话,于磐轻轻一应:
“喔。”
“不过好在领导体谅,有时候陪我喝点小酒,醉生梦死的我俩是——”
又在乱用成语了,于磐冷笑着翻白眼:“追上姐了?”
“呦,这咱不敢说,领导没吩咐。”
“嘁。”
跟陈野说几句话,于磐的嘴就像漏风的空调,嘁、切的没断过,李朝闻笑得肚子痛:高冷的于磐又回来了。
小李说出去上个厕所,于磐和陈野继续聊。
“不儿,你……你俩谁是……那个?”陈野一听人不在,还来劲了,问上私密话题了。
“滚。”
那能告诉你吗?于磐的眼神像把枪,隔空顶在陈野脑门上。
直男的思维很精彩:嘶,于磐怎么不愿意说呢,不会他是下面那个吧?怎么想都不像啊……算了,还是给兄弟点面子吧。
“害,你想啥呢?我是问你俩谁先看上谁的?”
于磐蔫了下去,但依旧惜字如金:“喔,差不多时候吧。”
五分钟后,李朝闻进来,黑着脸喊他:“哥哥。”
他眉头紧锁,脸上愁云密布,吓得于磐赶紧放下手机:“怎么啦?”
“外面的三文鱼,跟我们的不一样。”
刚刚小李走出去,路过两桌在大厅堂食的客人,他一眼就注意到,桌上的盘子远没有他俩包间里的精致。
按理说,给探店博主摆盘好一点,也正常,但是他定睛一看,那三文鱼的油脂细腻度截然不同,根据他的老饕经验,那完全就是虹鳟。
李朝闻猛吸了一口气,停步假装在看手机,他的心提到嗓子眼,好像卧底警察跟线人接头,总怕被发现了。
确认周围没有服务员,他朝其中一桌走去。
小李心提到嗓子眼,仍硬绷着微笑,问人家三文鱼好不好吃。
两个中国女孩不明就里,懵懵地答:一般。
他又翻开菜单,认真地指着挪威语、英语下面那行小小的汉字:“挪威顶级野生帝王鲑刺身5贯”:“请问你们点的是这个吗?”
“是啊,还挺贵的。”
“确定是?”
“当然是。”
答案再明显不过了,老板是利用他,然后挂羊头卖狗肉、以次充好。
铛啷,厨房里摔了盘子,声音残忍而清脆,碎片划到少年人无辜的心上,渗出滴滴血痕。
“怎么了吗?”
李朝闻冲女孩摆摆手,他心乱如麻,一转身,刚好对上女老板的目光。
吓死人了。
那瞬间是惊悚的,像做亏心事的人碰巧撞了鬼,她飘在门口的柜台里,随时要索命。
但该心虚的另有其人。
老板惭愧又谄媚地对他微笑,她在察言观色,也在心存侥幸。
这一秒太漫长,李朝闻的视线模糊了一下,他眼里女人变成了恶鬼的惨白,丑陋得露骨,唯一真实的,竟是这高级的装修里,最土气的东西——柜台上的金蟾蜍,满身癞子,嘴里衔着无数铜钱。
李朝闻觉得自己,是飘回包间的。
怎么办?
于磐握住他的手,冷静地替他做了决定:“那我们付钱好了。”
结账的时候女老板不在柜台,于磐把卡塞给服务员刷,小李在旁边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紧张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像胸中义愤在沸腾,但是有人一直摁着壶盖,让他无处发泄。
出了门,李朝闻给她发微信:“老板,今天的事就当你没找过我们吧,虽然粉丝也没多少,但我得凭良心说话。”
秒回:
“不知道哪里没服务好[抱拳],华人在海外创业不易,可否给个机会?[抱拳]”
小李心烦极了,无奈地叹气:这人明明知道怎么回事,还挺会装傻!他差点被骗了,想骂人一顿,又受“做人留一线”的中式观念影响,总觉得没必要跟人撕破脸皮。
于磐见他还在纠结,就夺过他的手机,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