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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开了这家咖啡馆。

“原来我吃到祖师奶做的提拉米苏了。”李朝闻擦擦嘴,竖起大拇指:“真好吃,谢谢哥哥,嗝!”

于磐抱着膀,神神秘秘地说:“其实我也会做。”

“你不爱吃为什么会做?”

问出这个问题后,李朝闻把自己的心绷得很紧,他怕于磐提到杨雨荷,不攥紧点,心就碎掉了。

结果答案是:“我妈爱吃。”

“噢,”李朝闻松了一口气,语调也轻快起来:“阿姨跟你一起来冰岛了吗?还是在台湾?”

于磐沉默了,他渐渐露出一种阴郁的神色,很像白天被摘帽子那会儿。

他舔了舔后槽牙,低声答道:“她去世了。”

今天第二次踩到雷区,李朝闻已经被炸麻了。

他连道歉都迟缓了许多,有种欲哭无泪的苍白感:“对不起哥哥。”

“哎呀,不怪你不怪你。”于磐心软了,抬手揉了揉小李的脑袋。

小李沉浸在戳到哥哥痛处的悔恨中,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摸我头了?刚才是摸我头了吗?

于磐想把氛围从沉痛中解脱出来,便主动开启新话题:“说说你吧?来德国留学,感觉怎么样?”

“挺自由的,实验室没人考勤,也不用评奖评优。”李朝闻吸了一口柠檬水,话只说了一半。

“我记得你之前,是学霸吧?”

李朝闻大学时期成绩一直很好,微积分还考过满分,他大二的时候被教授请去讲台上分享学习经验,他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比大家更重视考试而已。

那时候“凡尔赛”这个词火,人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凡哥”,此后学院里这样的活动,统统绕着他走。

现在的他也不负“学霸”的盛名,人在国外,还要报名跟着科大机械学院的同学,一起参加科创竞赛。

李朝闻苦笑:“也许算吧,但是我学习好,是因为我想有个好成绩,而不是我想学知识;我做实验,是因为我想发一区文章,而不是我想钻研机械技术。”

“那你,想干什么呢?”于磐凑近了一点,很认真地倾听他。

李朝闻咯咯笑起来:“我想拍电影。”

“看出来啦,”于磐点点他走到哪带到哪的摄影机,又问:“你想拍什么样的电影喔?”

李朝闻还真没回答过这个问题,因为他通常不会跟别人说想拍电影。

他有一种“梦想羞耻症”。

身边的同学都在谈SCI、实习、创投、市场风口,他如果嚷嚷拍电影,显得和人家不在一个层面上,像天马行空的幼儿园小孩,或是穿越到信息时代的山顶洞人。

更重要的是,他并没有真的破釜沉舟、放弃现有赛道优势的勇气,办不成的事到处说,会给人一种很不踏实的印象。

但是,他愿意跟于磐说。

李朝闻思考了一下,说:“我目前只能写得出现实主义剧本,或者软科幻故事,但是往远了说,我想拍费里尼那种电影。”

“费里尼?”于磐不知道费里尼,这很正常。

“一个上世纪的意大利导演,他的视听语言,怎么说呢?”李朝闻手上不停转着水杯,兴致勃勃地介绍道:

“就像把幻象和现实,混沌地缠绕在画面里,而且他还有独特的艺术风格,他镜头里的罗马,是最像罗马的。”

其实能不能聊得来,不在于某方面的知识多少,而在于人的灵魂上,有没有长相似的触角。

李朝闻能看得出,于磐听懂了。

桌子太宽,他们都已前倾到极限,还嫌距离不够近。

“你去过罗马吗?” 火炉的橙光倒映在于磐眼里,跳动的火苗闪闪烁烁。

李朝闻笑得很甜:“我没去过21世纪的罗马,但我去过奴隶社会的罗马。”

于磐心领神会:“在哪部电影里?”

“《爱情神话》, Satyricon。”

我的天,怎么又是有同志元素的电影?

这可真不是故意的,李朝闻可以发誓。

“我有时间看看。”于磐起身:“走吧,看看极光有没有来。”

走出树林的路上,李朝闻想,于磐说话惜字如金不是没有道理,跟他聊天会有一种恰到好处的舒适感,比如他没有问他:“那你怎么没去拍?”或“电影市场行情怎么样?”这种问题。

出乎意料,海滩上几乎没人了。

于磐打开Aurora一看,冰岛西岸的极光概率跌到了20%,而阿拉斯加的极光概率却飙升。

得,极光“跑”到美国去了。

李朝闻对这种错过向来很豁达,他说:“没事,乘兴而来,兴尽而返,何必看到极光?”

和于磐相谈甚欢,比看到极光更让他开心。

“还有好几天呢,肯定能看到。”于磐说。

李朝闻刚躺在酒店床上,就收到于磐的消息:“是这个吗?”

于磐给他发了一个封面:《爱情神话》的原著书《萨蒂利孔》台湾版。

红底白字,上方和下方都是引人遐想的人体局部图,还写着一句很恶俗的繁体字,看起来完全是个色情男同三角恋故事。